林常青尴尬摸摸鼻子,冲老太太打个招呼,冲林墨递个眼神,拉着林书站墙角边上,不说话。
林墨深吸口气,说:“奶奶,这儿不是说话地方,们去旁边说吧。”
“这是出什事儿?”老太太老不见王艳艳拿钱过来,整个人急得跟热锅边上蚂蚁似,如今看孙子这架势,心里那股不好预感陡然增强。
林墨把老太太拉到旁边天桥上,现在天气冷,天桥上几乎没什人。
“奶奶,王艳艳拿钱跟人跑。”
“小墨,愣着干啥,你爸爸在哪个科室,快给们带路啊。”林常青寄好自行车,轻轻推推林墨。
林墨恍惚下:“啊,哦,好,好。”
林书年纪小,他从小生活在乡下,去最多也就镇上小学,除买四季衣服,王艳艳从来不带他上街,只偶尔跟着爸爸哥哥进过几次城,这会儿看到医院里黑压压人群,心里莫名感到紧张和恐惧,小胖手下意识拉住林墨手,恨不得整个人躲到林墨身后去。
林墨注意到他异样,忙回握住他手,轻声道:“小书别怕,等会儿看完爸爸和奶奶,给你买娃哈哈。”
林书僵着小脸,点点头,轻轻嗯声,小胖手松松,没再抓得那紧。
“什?”老太太声音陡然拔尖,那声音就像被突然掐住脖子老母鸡,绝望地让人心痛。
“怎可能,王艳艳怎能这做,她还是人吗?造孽啊,这可怎办啊,这可是你爸救命钱啊。呜呜……老幺命咋个就这苦啊,遇上个败家婆娘,哎哟喂……这不是要逼死们家人吗……这可这办哦……”老太太嚎啕大哭着,若不是林墨扶着,她都快支持不住倒地上去。
“奶奶,你先别哭,你看不是把三爷爷请来吗?他答应借们两万块,先把爸爸手术做再说,手术千万不能再拖,再拖下去爸爸腿就救不会来。”
老太太到底是经过事人,分得清轻重,听林墨劝说,颤颤巍巍从兜里掏条洗发白
市医院是解放后修建,只有三栋大楼,外科住院部在第二栋大楼里。尽管事隔十多年,林墨仍然很容易就找到那间位于三楼病房。病房在厕所旁边,推开门,不大病房里并排安着四张床。个头发花白微胖老太太站在窗边,手脚麻利收拾着东西,中年男子双目紧闭躺在床上,正输着点滴,看样子像是昏睡过去。另外三张床上都躺着病人,大家轻声细语东句西句聊着天,神色都不太好。
“奶奶。”林墨轻轻喊声,股难言酸楚瞬间弥漫心间。
老太太抬起头来,见林墨神色不对,放下手里东西,快步走到门口,将林墨拉到外面走廊上,着急问道:“乖孙,小书他妈呢?她咋个在家里嗦(磨蹭)这久还不来,她不晓得你爸爸等着要钱做手术啊?”
老太太向不喜欢她这幺儿媳妇,成天光知道打扮得妖里妖娆,东家打牌西家坐,点都不顾家,半点都比不上林墨他亲妈,活活个败家精,看着就来气。要知道她是这个货色,她宁愿她儿子辈子打光棍,都不让他娶这个不成器东西。
想到王艳艳种种劣迹,她就气得心疼口,连带看林常青脸色也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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