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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人都呼啦啦往个方向跑,郑哲回过神,顺着大部队方向望过去。
嵌在雪地苹果跟泼上去血点似,到最后掉个挨着个,就仿佛白肉上撕出大口子,穿戴臃肿人群在苹果地里缓慢移动,有猫腰捡起往怀里揣,还有边捡边吃,甚至有两个男脸皮更厚,干脆把不太烂箱子直接抗起来就走。
郑哲没跟着上去抢,倒不是他品行多高,主要是旁边人太多,他拉不下这个脸,要是就他自己,估计他也捡。
此时他就站在原地,腰杆标杆样直,脸被日光镀上层柔软淡金,瞳孔却是射出坚硬光。
对面大小两个人扭打在起,十分醒目,但是因为其中个人是大车司机原因,所以大家都装没看见,赶忙捡起苹果就走。
在省道附近小学外踩点。
王达吹家就在前面街边,郑哲跟几天才找到这个地方,不过他没想单独行动,他只是远远看着,脸上恹恹,没精打采将这地方每个路口在心里过烂熟。
因为马上要入冬,学校买很多煤,给几辆高头马车运过去直接卸在操场上,不个晚上就给盖厚厚层白雪。
那时候学校元旦不放假,上午最后两节课,高年级小学生都没上课,三个年级六个班,帮小崽子就这在班主任带领下,三人伙,扛起铁锹,拿出丝袋子就开始运煤。
郑哲背靠着学校栏杆,嘴角叼着根提神烟,正似有似无喷云吐雾。
粗矮汉子揪着男孩头发,大嘴巴子扇啪啪响,“操你个妈,说车上东西老丢你,敢情都让你偷走!”
他身下小孩也没话,穿着鲜红棉袄在雪地里轱辘,伸着腿发疯往司机脸上蹬。
司机半跪在雪地,费大劲才拉住他脚踝,跟扯条扑腾鱼似:“把棉袄给脱下来!这是买!操你妈!你啥时候上车?你家长呢?”
……
周围人大多数都是边捡苹果边看热闹,半天才有两个上去劝架,也不敢靠太近,都离远喊话。
前两个月他还在学校里念书,因为他弟原因把高年级个学生给捅伤,事情闹挺大,再加上临近期末考试月,所以郑哲就没再去。
在家里被狠揍顿后,这小子带着几件衣服和自己那点零花钱甩门出屋,没晃荡两天就在狐朋狗友帮助下找个下脚地,又找份短工——在市冷库做短工帮人搬卸猪肉。
年末是市冷库最忙时候,特别是刚刚从国营企业转成承包股份制,经济活泛,所以今年生意还算不错,冷库里堆着上百吨肉食,每天光出货量就上千斤,单位实在忙不过来,就从外头雇个临时工,月七八十块钱,管两顿饭,很快就招个身强力壮小伙子。
郑哲也觉得这个活挺好,虽然累点,却是有两顿肉香油大饭,只可惜这饭他才吃不到个月就吃不上,临走时候他顶着个鲜血淋漓脑袋去后勤领五十块钱,收起自己热水缸子步三回头离开。
今天零下二十多度,郑哲没穿棉袄,毛衣外头就个皮夹克,裤子里也就个小毛裤,但就穿这少郑哲也点不冷,十七岁年纪,他身体就跟小火炉样,哈出来气儿都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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