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公园里都是附近晨练居民,老头老太太人背上把剑,老头袭白衣,老太太身红绸,夫妻找个水泥台子,蹲下马步骤然拔剑相向,在慢动作里开始天清晨强身健体,快意江湖。
顾铭在这群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在拱树,捶树,撅树人群
郑哲反正不着急,何必像个傻小子似着急忙慌把人往目地送,想通后郑哲哪儿堵往哪儿跑,也不跟人抢道,格外礼让,就老蜗牛似点点往前蹭,甚至路过本地家出名早茶酒店还大胆提个建议,说是反正也是堵,不如顺便买点早点,耽误不两分钟。
说完郑哲看看前面红灯,手指敲两下方向盘,又扭头补充句:“真跑很快。”
顾铭有些错愕望着他,说出来话也很让郑哲错愕:“太好。”
至少有五年郑哲都没像现在这跑过。
他西装革履大街上飞奔,跑生风,生精神气儿,他刘海都飞起来,从小偏分吹成大背头,等他闪电似抱着纸袋从酒店里窜回车上,顾铭已经把车泊在路边等他三分钟。
郑哲在老家从来没碰上堵车这事,这年头虽然经济活泛,但有车也不算多,谁知道来这地方,早中晚堵三遍,满街大喇叭,吵郑哲点优越感都没有。
这会儿赶上前面有个空挡,郑哲没心思看什铲子色,擦脚油门,车体倏地下钻过去,像条滑溜黑鱼。
旁边人嗬声,细瘦双手趴着车窗户,眼看着小贩将手里那个格外肥胖灌饼卖出去。那个灌饼顾铭早就看好,鸡蛋极厚,连火腿肠都很粗,只可惜最后进个姑娘大红嘴里,连摊子都离他越来越远。
郑哲飞快过个路口,堵在个上坡路,他拉下手刹,别过头,盯着身边白花花后颈,也跟着往后看眼。
后面除车还是车,实在是没什好看。
再度上路时候,郑哲对着后视镜摁压着站起来头发,后又看眼旁边吃东西人。
好吃点点进顾铭胃,他嘴唇饱满红润,不知道是因为前晚过度吸吮,还是被食物烫,他偶尔露出点白牙来切割食物,面皮也越发有精神气儿。
顾铭明显心情比刚才好点,然而郑哲却是比刚才心情差,本来应该高兴事,可他只能懊恼,他从烟盒里摸出根烟,默不作声抽路,根接根。
快到地方前中午顾铭接几个电话,似乎在跟人约地方。郑哲断断续续听着,等到公园门口本打算将他送进去,可顾铭还是拒绝,倒声谢就开门下车。
顾铭吃饱饭,身上似乎也没那酸,走起路来也利落不少。
顾铭正过身,抬手揉揉脸,有些失望望着前面。
他破天荒悲从心来。
实际上每天真是有很多事让顾铭伤心,可他从来都是暗自愤怒,或者茫然,他就是不想伤心,有苗头他就想着弄点什吃,吃能让他转移注意力,而且还很高兴,可他现在连吃都吃不上,空虚之余,那点倒霉事又重新排山倒海压上来,压他喘不过去。
因为刚才气过,顾铭便垂下头,只饥肠辘辘伤心。
郑哲起初还怕他着急,后来忽然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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