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哲起初不太在意,他很自然往张春天所在车后排看眼,
——这个你不爱人,还单身个人。
前面亮红灯,后视镜里人情绪低落,慢慢闭嘴,郑哲觉得烦闷,便摁退出键,打算换张喜庆CD高兴高兴。
可他换什也不觉得高兴,他高兴不起来。
触手可及,却遥遥无期,有些东西就活生生在他眼前,吊他胃口,从年少吊到而立,这东西就是不是他,不好也不给他,他馋要命,好容易啃下几口,咽下去从来都不是甜蜜,从来都是他厢情愿独角戏。
前面红灯还剩下十几秒,郑哲放下手刹,正准备起步,结果电话就响,还是张春天打来。
郑哲挂电话,加足马力往市南开。
他在老城区,开到那边至少还要大半个小时,然而在这半个小时里,他可干事也不少,他手开车,手从CD夹里随便翻出张碟塞进去。
郑哲打小就讨厌歌厅,大也讨厌KTV,倒也不是他不爱接受新事物,而是他天生五音不全,唱歌已经不是跑调,而是只有俩调,个高调个低调,大街上走街串巷卖切糕豆糕豆面卷子五花糕喊都比他唱好听,但即便先天条件残疾成这样,郑哲也不服气,他自认为说话声音动听,低沉磁性,比吴江舟那种公鸭嗓说话好听多,然而却唱不过那种破锣嗓子,凭什?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这不正好趁着车上就他自己,塞个唱片跟着唱唱歌,练练手,也省得等会儿到包间跑调跑太厉害。
他自然知道吴江舟是骗他,才不会有什大奶女人等着他,可他又希望能遇见个差不多女人,胸小点也没关系,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个人下去,早晚得找个伴儿,只是人年纪大,爱上个人太难,可不像年轻时候,看见个好模样,哪怕是个小小子也随随便便动心。
电话里声音带着笑意:“郑总,干什呢?好久不联系……”
郑哲清清嗓子,盯着前面红灯秒数:“唱歌呢呗。”
说话间旁边车窗被人猛烈敲击,郑哲吓跳,他侧过头,发现张春天整个膀子都几乎从车窗里探出来,便忙放下自己旁边那半片车窗。
张春天挂电话,缩回身体,脸上笑开花:“还真是你……哥们,你这调都跑十万八千里里去啦!”
郑哲愣秒钟,他才发现张春天行人就在他车边等灯,因为天气原因,旁边车窗全开,连驾驶员都在笑话他。
天已经黑,时值初夏,海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微凉潮湿。
郑哲现在还是有些不习惯这里湿气,便把驾驶位车窗稍微往上升升,留挺大条缝子,自觉凉爽也没那湿。
刚放进去是迪克牛仔老碟,出好几年。
郑哲挺喜欢他歌,却实在不喜欢他形象,总觉得他个男烫大卷有点那个,冬天还能理解,夏天得悟出多少热痱子来,图得什呢。
但郑哲想会很快就不想,他开始疯狂糟践迪克牛仔歌,他边开车边跟着唱,由于迪克牛仔歌调都很高,他唱声嘶力竭,狂飙高音,扰民至极,嗓子差点没喊劈,幸而碰上首调低能让他喉咙稍作休息,然而他唱会却觉得不是心思。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