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很是愣下,脑子没反应过来,脚却是往前走,随着身体前移,肢体僵硬,他手不自觉抚过粗粒廊,擦过垂柳枝,砖石和木质在他手心划出白道儿,指尖也擦出红痕,可顾铭毫无知觉,没觉得疼也没觉得难受,直到碰到面前人,握住郑哲手,他才觉出来温度,觉出来刺痛。
顾铭搂住郑哲背脊,往里收,热腾腾抱个满怀。
这其实就是他这几年最平常夜晚生活,孤家寡人,寂寞安静,顾铭倒也不觉得什,只很自然看着主持人,觉得主持人声音动听,生怕他下秒就闭嘴。
他这几十年来玩好人多是话痨,他年轻时候烦,现在这些人全都不在他身边,他没得烦,反而开始怀念起来。
忽然响起手机铃声加入这里喧嚣,顾铭抬眼看,嘴里那颗糖竟生生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
他接起电话,人也跟着站起来。
郑哲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像是飘渺雾,仿佛蛊惑术,他问顾铭在哪儿,顾铭就告诉他自己在哪儿,郑哲说他五分钟到,顾铭就开门往出走。
上次来落你家,这不就过来取。”
借着屋内涌出亮光,顾铭看见那孩子弄那血腥,脸接受无能,缩着肩膀挠两下胳膊,赶紧让乔临将他这个奇怪大侄儿带走。
武儿问他:“哥,你吃饭?看你冰箱里什也没有,你要吃帮你出去买。”
顾铭跟他摆摆手,示意不吃,问下武儿送信事儿,接着就把人打发走。
武儿临走时候很是感慨,想着顾铭这些年变化真大,越来越规矩,也不大好吃这口。
天已经黑透,因为天气还有点冷,又正是饭点儿,小区里就没什人,顾铭出门,走段才觉着自己应该回去,坐在暖烘烘屋子里等。
对面来辆奥迪,大灯闪顾铭有点睁不开眼。
从上头下来两个打扮入时姑娘,拎着香奈儿踩着高跟鞋,下车关门,眼看着路边站着个男,高挑,很白,外套都没穿,手扶着装点小区园艺回廊,车灯闪过,他直直盯着这里,眼睛沉像是夹带玄霜黑雾,嘴唇艳仿佛灼灼抹红蓼。
姑娘先是怔,走近看他脸失望,又靠在起偷笑,等那俩人步三回头牵着手进楼道,奥迪后面也开过来辆车,见奥迪还挡在路中间便不耐烦摁下喇叭,等奥迪开走,脚油门窜向前,又脚急刹停在旁边。
驾驶位门打开,郑哲从里头钻出来,绕过车头,往顾铭这边看,往顾铭这边走。
顾铭很仔细检查下手机未接来电,还用家里座机给手机打个电话,然后对着手机上那个未接来电发会呆。
屋里只开盏灯,照着个单薄高挑人,映出个细条伶仃影。
顾铭在心里暗想可能是他写不好,早知道应该多写会儿。
他放下手机,脱外套,坐在沙发里,开电视,选半天也只有播新闻联播,便从口袋里摸出块硬糖放进嘴巴里,动不动盯着电视。
他像个独居很久老头子似,冰箱里是空,屋子是黑,电视机里叽里呱啦说,主持人像个话痨,刻也不得闲,吵吵嚷嚷像是屋子里有很多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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