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您说笑。”林言努力使自己声音保持平静,夹着烟手指却不自觉有点发抖。
“阿颜,给客人倒杯水。”庙主人朝后堂喊道,接着转头对林言说:“林先生既然能找到这小庙肯定花不少功夫,嘴硬可就没意思,说说看,您怎惹上这百年道行索命鬼?”
林言愣瞬,百年道行?
主人淡淡道:“见惯旗服,看这明朝襕衫倒还有点亲切。”
襕衫,熟悉字眼勾起林言回忆,他不由倒抽冷气,这怪法师真能看见鬼?他不由想起自己跟尹舟提起考古实习,他负责十六号坑正室清理工作,连续星期点着矿灯彻夜不眠翻资料,旁边是六十四枚铜钉封殓樟木大棺,黑漆厚椁,他伏在棺材上亲手用软刷清理尸身,层层剥离霉变腐朽九套殓衣,贴着骨骼缝隙摸索散布陪葬品……
如果座城市存在千年,无论表面如何繁华,总有些人还相信传说,也总有些角落还保留着最古老神秘风俗。从乡镇小警局拐出来直往西北方向行驶,周围人影渐稀,黄昏时分山间起雾气,在整条小道快被浓雾湮灭时,林言终于在西山脚下找到他目地。
林言停下车子,把从网上找到照片跟眼前景色对照下,是这里,间连名字都没有小庙依傍西山而建,门前两只白灯笼,早些时里面放蜡烛,现在改成电灯,夜幕里看来阴气森森。院子里口水井,旁边棵歪脖子枣树上挂着招魂幡,布穗子被风吹得飘飘摆摆。
小庙外观虽不起眼,在灵异爱好者中却很有些名气,不同于普通佛庙用来拜神祈福,这间古刹只有个用处,镇鬼。般人总认为有庙地方有灵气,对于高山上古庙来说确实没错,但庙建平地却是大凶之所。从风水上说山属阳,庙建在半山接清朗正气,通达神灵;洼地聚阴,庙宇建在山前低洼处吸引孤魂野鬼,它们有所归处才不致扰乱周围百姓,所以有残庙莫拆说法。西山古时是乱葬岗,怨气极重,这间小庙也因为它特殊功用被保留至今。
林言看眼悬在门口招魂幡,默默拔下车钥匙。
这里是他在网上搜集到资料中最阴毒招。
“上个月确实进过山西座明代古墓……”林言震惊说。
由于提前预约,庙中师父已经等待多时,见到林言进门便迎上去笑眯眯招呼:“您请坐,求平安符还是办超度法事?”
法师穿土黄色长袍,并不剃发,留着简单圆寸,七分像和尚三分像道士。林言打量着庙中陈设,石灰墙,水泥地,张旧看不清颜色木头桌子上摆着香炉和供果,屋里萦绕着股浓重檀香气。林言摸出打火机示意下,见主人不反对便摸出支万宝路点火,吸口后沉声道:“都不是,要杀鬼。”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林言只觉得自己话音刚落,阴寒气息便从四处涌上来。庙主人惊,连忙说:“在这里不能乱说话,被它们听见要出事。”说完回头盯门口好阵子,不由锁紧眉头:“好重戾气,这人死于非命啊,而且有段日子。”
林言往主人示意方向瞥眼,空空荡荡,什也看不见。
“直说吧,客人你还有不到三个月阳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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