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之下,每件东西竟都是旧,家具掉漆,桌上有蜡烛倾倒灼出黑印,满架古书腐朽不堪,烟黄碎纸片散地,两扇窗棂都只是用木头做成框架,中间是石壁和青砖,永远不可能透进阳光。
林言把牌位捡起来,是段泽后辈立,黑底白字,简单句话“先考晋阳县段公泽之灵位,卒于嘉靖丙午年腊月二十九日。”
“这是棺室?”尹舟举着矿灯四处查看,“怎跟萧郁墓点都
自己坟冢,熟悉感觉让人心惊肉跳。
门吱呀声开。
久未流动空气弥漫呛人腐味,带着丝死人尸臭扑面而来,熏人直欲咳嗽,然而没人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门后未知诡异机关,黑暗永无止境,林言仔细闻闻,这里腐味中混杂着木头,丝织品,纸张霉气,是棺室味道。
林言心脏狂跳起来,时间手竟抖得拿不住手电。
行人先后踏进屋子,矿灯亮起来,盏接着盏,光亮充满这间被森严守卫着棺室,停滞时光,深藏秘密,长眠逝者……林言甚至不敢睁开眼睛,不住安慰自己,他要见不过是位走完人生老人,安详棺椁中沉睡,回忆往昔旖旎时光,平安喜乐,无欲无求。
宝,按这墓规格,里面陪葬要是少于十万黄金,把脑袋割下来放厅里守灵。”
新甬道比上段明显精致许多,也更窄些,四壁打磨成规规整整方形,两侧都有黄铜灯台,青砖贴墙,光滑而湿凉,仿佛通往个未知异界。
由这段墓道修葺精良程度来看,棺室应该不远。
果然甬道不长,没多久就到头,尽头处有扇由木片拼成老木门,已经腐朽不堪,用是最简单木头横闩,往旁边轻轻抽,门便晃晃悠悠打开条缝隙,露出里面深不可测黑暗。
萧郁和阿澈正等在门边,林言走到门边,看他眼:“怎不进去?”
黑暗中传来声幽幽叹息。
“这……这是间书房吧?”尹舟讶异道,“这简陋?”
林言举起矿灯,小心翼翼朝周围打量。
他曾千百次想象那个叫段泽人生平,巨富之家,妻妾贤德,子女孝顺,有人化作厉鬼也要痴恋他生世,这样完满人会安息在怎样地方,然而这里不符合任何个幻想,没有棺床,没有华贵陪葬,没有雕梁画栋和锦绣绫罗,仅仅是间简陋书房,张桌子,两把椅子,副书架,张断弦古琴。
房间正中放口没上漆薄皮木棺材,早已经朽烂塌陷,牌位都掉在地上。
“让你难受?”
“没,咱们都说明白,不要你。”林言淡淡道,“公子还是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事到如今,你就算想在这陪着那棺材骨头天荒地老也跟没关系。”
“好。”萧郁打量着眼前墓门,“走吧。”
“等、等等。”阿颜把包从肩上卸下来,掏出把活符分给大家,活符在鬼物眼里相当于人另条命,攻击时先对活符下手,给人留出逃命时间,又取礞硝粉往每人身上吹层,准备好桃木桩,木剑罗盘铜钱香灰等准备驱鬼,点燃只蜡烛拿在手中,“走吧,有脏东西会先吹灯。”
林言点点头,深吸口气,朝面前那扇腐朽木门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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