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人心到底是什?到底人会孤单到什程度?”
阿颜没回答,他抓着林言手慢慢没力气。
巫蛊之家最后位君姓传人死于段泽坟墓,死状奇特,如同位八十老者,但面容安详,脸朝向甬道另侧,胸口掉出只木雕小人,刻是林言,栩栩如生。
也许另个世界更加美好,那里终年晴天,亲人相聚,没有饥饿和寒冷,也没有死亡。
林言回过神来,径直扑向萧郁,那鬼艰难抬起手,用手背蹭蹭他脸,笑容如同初见时清朗而温和,他声音很轻,林言不得不贴到唇边才听得见。
扣动扳机不是林言,而是只蛰伏在他身后冤魂,不知什时候凑上前来,趁他分神瞬间,干枯指爪掰住他扣在扳机上手指,用力往后勾。
“拿绳子绑起来,抓活!”尹舟大喊,“咱们还得靠他出阵!”
“不……不用,你们看。”林言怔怔看着阿颜,只见他在瞬间急剧衰老,整个人像被抽干水分萝卜,头发由漆黑变成灰白,脸上长出刀刻般皱纹,牙齿脱落,手背青筋虬曲,迷彩服愈加松垮,不出三分钟,他已经龙钟如七八十岁老者,嘴巴像金鱼离水张合,朝林言勾勾手指。
“这是怎回事?”尹舟把把干尸样脱水阿颜甩开。
“借命邪术!”林言难以置信“曾用过这伎俩延寿,段泽用降头把阳寿只剩四十,靠星宿借他人寿命才活到七十七,被借寿人也这个样子,但现在阿颜阳寿去哪?”
静等着他。
枪栓早已经拉开,子弹上膛,林言双手扣在扳机上,冷汗淋漓而下,小腿剧烈颤抖。
“没时间!”尹舟吼道,“他就是个疯子,再不动手咱们都玩完!照着手脚打,残就行!”
“不能…………”
萧郁声音幽微而不连贯,低头凑向阿颜:“你姓君,你怪杀你父母,只告诉你最后件事,你父母跟王忠是三个盗墓贼,二十年前他们混进考古队见财起意,谋划在晚饭里给考古队下药独吞所有陪葬然后谋财害命,偏偏就站在旁边……”
“想家
阿颜抽搐着,用最后分力气抓住石壁,朝林言伸出沾满血手。
“你想说什?”林言紧紧抓住他手指,“怎会这样?是谁害你?!”
阿颜嗓音苍老而喑哑,断断续续说:“没人害……林言哥哥,不是有意,这个人活着,太累太孤单,想睡……”
“记得那个夏天,你穿白衬衫走向,特别……好看。”
林言眼前片模糊,怔怔看着阿颜闭上眼睛,双膝软,沉沉跪下去:“他故意说那些话,他早就不想活,刚才是他自己开枪……”
“闭嘴!”阿颜吼道。
那鬼手上鲜血见风凝固,阿颜喉咙被萧郁扣住,脖颈处白皙皮肤染上片棕褐色指印。
萧郁字句道:“逸涵东西只有他自己才拿走,但从未想杀其他人,只有他们三个,该死。”
“砰!”
枪声突然响,甬道尽头发出巨大回声,震耳朵嗡嗡直响,时什也听不见。土枪子弹填满铁砂,遇障碍物会炸开,阿颜肩上穿出个血肉模糊洞口,林言踉跄步,短枪应声脱手,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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