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捐这笔钱,会同老范说,到时候会公开嘉奖。你们既然是表率,那剩下东西就不能太多,到时候会给你们个院子,然后留桩生意给你们家过日子,要做什你定下来,什能做什不能你心里得有数。”
“明白。”顾九思应声。
他听懂周高朗话,他得领头过清贫日子,让其他商人看着。但也不能苦得毫无出路,这样其他商人瞧着也害怕。
周高朗见他上道,满意
周烨在顾家待会儿,便让顾九思换上衣服,同他起去周府。
他提前让人通知周高朗,到周家后,周烨带着他去书房,周烨让他先等在院子里,自己进屋中。顾九思身着印着银白色卷云纹路蓝色外袍,白色单衫,头顶玉冠,配着他俊雅五官,往庭院里站,便十分瞩目。
他在门口等片刻,周烨便让他进去。顾九思进房中,他直低着头,恭恭敬敬给周高朗跪下行礼后,才听周高朗说句:“起来吧。”
顾九思这才起身,抬眼正视向周高朗。
周高朗看上去四十多岁,正直壮年,他并不算威猛,气质内敛温和,看上去不像个武将,倒像个文臣。
掷千金人,如今历经生死,对钱财事,看得透彻。这些钱拿着也是护不住,倒不如求个人护着。”
“你若是怕扬州之事再演,那大可不必担心,”周烨急急出声,“在幽州,保你无虞。”
顾九思动作顿顿,他说不出话,时有些感动。
他深感周烨之正直,他抬头看向周烨,明白此时此刻周烨说这话,确是真心实意。然而他对人心之把握,不敢想得太好。
周烨是如此想,可周高朗呢?范轩呢?
他上下打量顾九思会儿,随后笑起来道:“烨儿同说你事儿,还以为应当至少是个比烨儿更大些小兄弟,不想你竟这样年轻。”
说着,周高朗站起身来,领顾九思坐下,他亲自给顾九思斟茶,笑着道:“小小年纪有这样气魄,倒令有些意外。”
“不过都是应该做,”顾九思恭敬道,“倒也谈不上什气魄不气魄。”
“你求,都明白。”周高朗没有绕弯,直接道,“确缺这笔钱,你今日所作所为,都会记在心里。你们顾家是生意人,不会让你亏本。”
周高朗说得这样明白,几句话之间,顾九思便大约知道周高朗为人,他也不再绕弯子,坦然道:“那九思先在此谢过周大人。”
位于那样高位之人,若到关口,谁又是善类?
只是说范轩比起王善泉,自然要温和许多,只要交出钱财来,便没什大事。只是早交晚交,那就是大大不样。
顾九思笑笑,随后道:“周兄,其实也不用如此。”
“知道幽州缺钱,”顾九思平淡开口,“顾家安顿在幽州,自然要为幽州做点什。而如今梁王谋反,各州自立,希望这乱世能早些结束。知道令尊与范大人心有抱负,所以将这些捐赠出去,无论是用于军队求天下太平,还是给百姓,都觉得很好。换位来想,若周兄有这样家底,看见这乱世百姓,周兄又会如何?”
周烨微微愣,这话说服他,他沉默许久,终于道:“明白,九思,等会儿就带你去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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