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思沉默
片刻，许久后，他才道：“陛下本想让
当此次科考
主考官。”
叶世安愣愣，片刻后，他终于叹息出声：“九思。”
顾九思转头看他，叶世安笑笑：“愿你几人兄弟，能永如今日。”
“嗯？”顾九思有些不明白，叶世安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道，“你放心，若是你，也会如此。”
听到这话，顾九思也笑。
叶韵走到沈明边上去，轻轻踹踹他，小声道：“说句话，哑巴？”
“知道，嫂子。”
沈明终于开口，沙哑着，却是又重复
遍：“真知道，九哥，嫂子。”
他知道，他不是个人，他有个家。
顾九思听到这话，也没找沈明岔子心，他坐在床上，抿抿唇，终于道：“你最近好好养伤，只要不审这个案子，陛下也没定要判你重罪理由。他应当会派李玉昌主审这个案子，你情况他清楚，猜着，你最后不是充军，便是流放。”
木棍打死沈明，就算打不死，把木棍打断或许也觉得舒服些。
沈明见顾九思不说话，低声道：“九哥，你真别为难。”
“为难你大爷为难！”
顾九思骂出声来，叶世安在旁边看明白：“所以这个案子，你不打算审？”
“不审。”
他拍拍叶世安肩，只能道：“真是上辈子欠他，觉得养个儿子，也就这样。”
说着，他有些难过：“真，”他同叶世安感慨，“感觉自己年纪轻轻，就养个叛逆儿子。爹当年心情，真已经提前感受到。”
“什
心情？”
旁边柳玉茹笑着插嘴，顾九思叹口气：
“嗯。”沈明低着头，没有出声。顾九思接着道：“会帮你想办法，尽量充军到幽州去，到周大哥地界上，你好好跟着周大哥做事儿。你日后也别总是冲动想着用蛮力，多读点书，不喜欢看那些文绉绉书，兵法什多看看。”
“好。”
沈明没往日活脱劲儿，什都说是，什都说好，顾九思也没法骂。
几个人闲聊会儿后，顾九思走出门去，到门口，同叶世安道：“你从你家拿些兵法书来，扔给他看，别在牢里就过得像养老样，什都不学。”
叶世安点点头，随后道：“你推掉陛下，不止是主审荥阳案机会吧？”
顾九思扭头道：“审什审？回去修黄河去！就留在黄河不回来，和黄河天天待在起万古长青。修完黄河修长江，修完长江修淮海，这辈子都不回东都，辈子修河算！”
叶韵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笑出声来，顾九思冷冷看她眼，叶韵赶紧退步，躲在叶世安后面。
柳玉茹听着顾九思说气话，忍住笑，轻咳声，同沈明道：“你自己是打算自己扛所有事儿，可你九哥怎会让你个人扛？沈明啊，日后做事儿，你得知道，你身边人都心里惦着你，不可能放你不管。你想牺牲容易，可你也得问问旁人难不难过，允不允许。”
“你不是以往山上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山匪，”柳玉茹声音里带几分无奈，“你既然来顾家，便是有个家。”
沈明没说话，他蹲在边，低着头，手环着自己，好久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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