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扬州遇到陈寻,家里人交给他,等解决黄河
顾九思不敢动,他颤抖着,听这个人平和道:“你想做什,你就去做。从不觉得你错,只是你走这条路太难,其他人走不下去。可是你能走,你便是心里英雄。你要缺钱,散尽千金,你要帮忙,竭尽所能。当然,若你要赴汤蹈火,”柳玉茹勉强笑起来,“就不陪你。自私得很,要保护好锦儿。所以黄河啊,能修,就修,修不,就不修,好不好?”
“好。”顾九思哭着出声。
他知道其实她是骗他,可他却不能拆穿,他抓紧她衣袖,死死盯着她,沙哑着声道:“你定要说到做到。”
“会。”
柳玉茹轻笑。
这是他生所见,最美丽不过女子。
顾九思眼珠轻转,却是直盯着她,柳玉茹笑起来,柔声道:“无论做什决定,你都要听,好不好?”
“好。”
顾九思沙哑开口。那瞬间,他无条件信任着她,她欲他生,他便苟且偷生;她要他死,他便慨然赴死。
柳玉茹不说话,她抬起手,静静临摹起他眉眼,她珍重看着他,冰凉指尖慎重又温柔。
东都还有近百万人在那里。”
百万百姓,劫掠三日,那便是生灵涂炭。
“玉茹……”
顾九思干涩出声,柳玉茹抬起手,止住他声音。
“你别说话。”
“你定要好好生活,你定要过得比谁都好。”
“知道。”
“不管做什,发生什,你和锦儿,都定更要好好。要是让你过得不好,你就不要喜欢。你去喜欢另个人,”顾九思哭着低下头,“你喜欢个自私点、对你好点人,不要……不要再喜欢这种人。”
顾九思说着,他再支撑不住,他佝偻着身躯,哭着瘫软到地上。柳玉茹静静看着他,哪怕在这个时候,她流泪样子,也是矜持、克制、优雅。
她看着面前泣不成声人,吸吸鼻子,低声道:“等会儿会将家里钱都给你个单子,你若要用,全用也无妨。自己这边已经留够家老小用钱,不会影响家里人。”
“九思,”她认真看着他,“你要知道,爱你。”
“知道。”
“爱你风骨,爱你赤城,知道,爱着这个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而无所作为,也不可能心安理得与偏安隅,过自己方天地。”
柳玉茹开口,顾九思眼泪便落下来,他看着柳玉茹,不敢移开视线,像个孩子般,哭得满脸是累。
柳玉茹撩开他脸上粘连发丝,含着眼泪,微笑着看着他,柔声道:“你去吧。”
柳玉茹清明眼看着他,温柔道:“你别做决定,来替你做,好不好?”
顾九思静静看着她。
这大概是她生最美丽年华,他们初见时,她太过青涩年少,眉眼所能触及,不过是后院那被高墙围着天地。而如今她眉目张开,身形高挑,本为等美人,更难得是,她有双如宝石、如名画、如天空般眼。
那眼里落着青山秀水,芸芸众生,让它光彩非凡,熠熠生辉。
她如神佛,看得见世人之心;又似烛火,照得亮漫漫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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