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道青烟,架起二郎腿,露出锃亮名牌皮鞋,满面春风道:“这七八条船都被沈兄扣着,没法做生意实在辛苦,秋天螃蟹正肥,这几船货呢就当犒劳士兵,希望沈兄高抬贵手,就算不看陈某面子,也别让莫先生宝贝师弟因为资金问题,连喜欢衣裳都不能买嘛。”
沈培楠对那几船烟土没有兴趣,他看上陈宗义运输渠道,此时听他主动服软,便招呼金嫂沏壶好龙井茶,亲自给他斟杯,不动声色道:“陈先生货,并没有动过,直等机会完璧归赵,今天陈兄既然提出来,倒是有个请求。”
陈宗义做个请讲手势,沈培楠沉吟道:“钱呢,是个好东西,大家都爱,但沈某是个当兵,比起钱,更喜欢收集枪支弹药,今天想与陈兄谈个生意,若陈兄满足沈某要求,别说分文不取放保护你们通过上海港,以后只要是陈先生船,直开进重庆也没有问题。”
自从北伐结束,国民党高层直暗中参与各项
公开溺爱,莫青荷这名不成器小师弟才彻底在北平站稳脚跟,言谈举止早不是数月前唯唯诺诺样子,甚至敢与沈培楠平起平坐起来。
沈培楠支走那名小花旦,将莫青荷搂到自己身边,回头对陈宗义戏谑道:“陈兄,刚刚被你人狠狠教训通,你说,你是不是该负点责任?”
陈宗义行个拱手礼,打哈哈道:“宠坏,早管不他喽,沈兄别笑话陈某偏心,看在面子上多担待云央些。”
他与杭云央在沙发落座,沈培楠朝后扬手,立刻有下人递来雪茄盒子,陈宗义姿态优雅抽出支,先检验上面烫金字样,放在鼻尖嗅嗅,笑道:“正宗古巴货,连那儿都没有好东西,沈兄好品味。”
他审核雪茄质量,这才微笑着点头应允,下人立刻上前点火。
沈培楠被他举动弄心里不痛快,讽刺道:“陈兄过谦,你没有这样货,难道你船队歇在日本港是为捞乌贼?恐怕在你那里,不仅烟草,就连烟土都是数数二好。”
陈宗义靠在太平洋组建船队,进行走私生意起家,目前贩卖军火赚黑钱,几乎人尽皆知。最近又发生启大事,他七八艘渔业远洋船在进入上海港时被沈培楠兵截获,兵匪们雁过拔毛,打算收些好鱼给营地加菜添秋膘,偏偏番搜检,在船舱暗层发现大量烟土,相机,手表等走私物品,士兵们自以为捡便宜,便先行将船扣下,发电报来向沈培楠邀功。
沈培楠平时很愿意让手下刮刮这些无良商人油水,但听说是陈宗义船,立刻将渔船就地看押,货品转移至军需仓库看管,顾不得枪伤没好利落,在家摆开牌局,托莫青荷给杭云央带话,静等陈宗义上门。
陈宗义深谙沈培楠想要谈条件心思,马上带杭云央前来拜访,他不问罪,不打听货品下落,每天兴趣盎然与沈培楠玩桥牌,说话恭敬礼貌,大有与他比拼耐性之意。
经过快两星期僵持,上海港水产早已经被士兵瓜分干净,他终于从沈培楠这里听到点关于船队口风,借坡下驴道:“沈兄抬举陈某,众所周知陈某是本本分分鱼货商人,沈兄检查过船,自然知道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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