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阵就到西泠桥畔,秋瑾女侠墓前,墓碑刻孙中山先生亲手题写“巾帼英雄”四个大字,莫青荷这年长不少见识,早不是刚认识沈培楠时那个认识百八十个字,提起国民党就满心仇恨小戏子,便走到墓前,恭恭敬敬鞠躬。
清风徐来,树叶发出哗啦声响,三人在墓前休息,沈培楠望着那题字,眼中流过不知是坚毅还是悲恸情愫,轮廓分明脸格外肃穆,莫青荷不敢说话,就连沈疏竹也没声响,沉默许久,摇着折扇叹道:“秋风秋雨愁煞人……”
莫青荷敬佩侠士,
光绪二十年三月二十三日,甲午战争清廷战败,签订《马关条约》,开辟杭州为通商口岸,日本要求划西湖带为租界,遭到清z.府拒绝,最后商议以杭州城北十五里处拱宸桥以北,京杭大运河东岸为日本租界,建立日本驻杭领事馆。
相比妓院,烟馆林立天津日本租界,拱宸桥带远离杭州城区,多为农田和坟墓,清末又有倭寇浪人和青洪帮勾结在此活动,成流氓天下,正经市民是不屑于、也是不太敢来,因此直没有繁华。也正因如此,自清末到民国动乱数十年间,杭州最为动人西湖带秉承着南宋遗风温文尔雅,勉强保留住份中国式清秀和古朴。
秋日阳光亮而不灼,透过树荫洒在斑驳石板路上,湖光水色尽收眼底,让人从心底生出种超然物外旷达情思,莫青荷深吸口气,听着远处蝉声和鸟鸣,方才听说暗杀和近日在沈家压抑都抛到脑后,只觉得心胸开阔,舒适极。
行三人沉浸在大自然美景中,不仅莫青荷脸上有真心实意笑容,沈培楠总皱成疙瘩眉头也舒展开,就连向不爱说话沈疏竹,也像受到某种情绪感染,摇着他牡丹折扇在前面开路,面走,面回头冲身后对眷侣高谈阔论起来。
他讲西湖荷花,林和靖梅妻,白娘子和许仙断桥相会,他说茶被叫做“忘忧君”,无论何种孤闷,碗龙井,足以让人神清气爽,还大大夸赞莫青荷戏,连称是黄莺出谷,堪比千古妙音。
莫青荷这些天忙着应付没完没刁难和饭局,向没怎注意过这位细眉细眼二公子,现在听他说大车话,觉得他不像位大家少爷,倒像写戏先生,很有趣。听说他出版过不少诗集,便含笑问他书名,打算去拜读二。
沈培楠听莫青荷问得谦恭,拍拍他肩膀,大笑道:“二哥那些文章都是什山水爱情,酸气太重,你读不懂也别来问,可解释不,肉麻很。”
莫青荷转头欣赏西湖美景,叹道:“来这里,才知道云央为什有现在处事态度,长在这样好地方,真是不想忘忧也忘,只是可惜,如果有天被送进日本人手里,不知道又是什样子。”
这番话触动沈培楠心事,刚刚舒展眉头又皱紧,刚要答话,沈疏竹将扇子在胸前刷合,不耐烦道:“败兴,败兴,好好游次湖,满口浊世之词,真要辜负这好山好水。”
说罢大步往前走去,莫青荷望着他背影,惊讶张大嘴,沈培楠面色阴鸷,冷笑道:“让他们文人去搞政治,真是什好话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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