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谈婚论嫁,沈疏竹用箱云南烟土收买那大烟鬼,对方早穷到块烟膏都买不起,欢天喜地答应退婚,大烟鬼父母却宁死不放弃这门好亲事,指责沈疏竹勾引良家女子,天天堵在沈家门口要讨说法,闹到满城风雨,陆婉仪父母认为女儿败坏家风,放出口风说如果陆婉仪执意嫁入沈家,就要与她断绝关系;而沈老太太那边,开始就对这门不当户不对亲事犹犹豫豫,见陆婉仪亲戚们闹腾厉害,就份好感也没。
沈疏竹是个风花雪月多情种子,根本不愿应付这样个烂摊子,心里烦索性也甩手不管。被逼无奈,陆婉仪在孤山寻处小院,过起远离红尘生活。
她细数着与沈疏竹恋爱种种甜蜜与痛苦,起身打开窗户,目光空空茫茫望着远处起伏青山,轻声道:“是绝不会妥协,更不会为他与父母断绝关系,去讨好他父母兄弟,个女子,为爱情坏名声已经罪大恶极,再抛弃自尊受男人施舍,岂不是连活着都不配?”
莫青荷认为自己不属于她说品格高尚类人,觉得时间分外难熬,还不如回家打牌跳舞,无意识朝窗外望望,又给两人茶杯斟满水,等着沈培楠回来接他。
窗外又响起阵呜呜
家小姐,莫青荷性格偏于率真,很少接触这样婉约人物,何况她正默默啜泣,时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陆婉仪抬头望着窗纸上竹影,眼中汪着泪,因而浮现出种幻梦般哀伤,她声音也像在做梦:“沈家只有那位飘萍小姐人品可以结交,为什要上赶着做什沈二太太?”
莫青荷更不知道说些什,斟酌会儿,小心道:“沈二少爷很有才学,听说也非常浪漫多情……”
“翩然只云中鹤,飞来飞去宰相家,有没有才学,又有什用?”陆婉仪只手撑着桌案,闭眼睛,两颊滚下两行泪,她在忧伤中挣扎,“多情?要不是当初轻信他诗中情感,自以为遇上知己,要不然怎会落到现在境地?”
她沉吟会儿,轻轻念着:“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莫青荷张大嘴,无可奈何回头望着从门口投射进房间阳光,盼望沈培楠快些回来,他想,他是注定与诗人没有缘分,还是土匪比较讨人喜欢。
他默默给自己倒杯茶水,口接口啜饮,沈培楠和沈疏竹不知去哪里,半天都没有动静。
陆婉仪喟然声,颓然坐下来,两人静默太久,让莫青荷都不好意思,便笑道:“不是沈家人,陆小姐要是有憋在心中难受事,不方便对二少爷说,可以对讲讲,从前沈三爷也不爱说话,时间长,什废话都要跟念叨,心情好不少,可见有位听众重要性。”
陆婉仪诧异看他眼,边流泪,边真开口。
大约是在山中清寂太久,她远比莫青荷想象要健谈,她谈起她守旧家庭,爷爷是名前清遗老,父母早在许多年为她订婚,临嫁人却知道未婚夫是名大烟鬼,她在郁郁之中写文章遣怀,经报社朋友引荐认识沈疏竹,他刚与结发妻子离异,两人见如故,互诉衷肠,甚至用笔名在书刊杂志上公开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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