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仪是无辜,得罪你人是们,跟她没有关系!”沈疏竹跳着脚转两个圈子,又冲到莫青荷跟前,脸贴脸冲他嘶吼,“你们这些认钱不认人兔儿爷,良心都喂狗!”
莫青荷满头满身稻草,盘腿坐在柴草堆里,终于被沈立松连串炸雷似咆哮弄清醒,用手心揉揉脸,回应道:“没有别办法,沈先生,你要是真担心她,为什把她个人扔在茶园?发生这种事,你就没有责任吗?”
沈疏竹被堵得哑口无言,白皙面庞,bao起青筋,猛然松开手,语含悲愤向身
做完早课,鱼贯进到后院劈柴担水,扫除落在青石砖地面枯草,莫青荷与原野坐在门槛旁边,分别往后退,柴门又次被推开,踏出只镶着碎钻紫绒高跟鞋。
沈飘萍已经洗漱完毕,换条绣白茉莉花天青色旗袍,亲自端着只木盆,将盆里水往院子里哗啦倾,低头看见在门边坐着两名灰头土脸青年人,面容像蒙寒霜,将木盆放在地上,手扳着扇门,咣当声关上。
莫青荷与原野面面相觑,交换个无奈眼神。
接下来整天,为避免跟沈家几位公子小姐发生冲突,莫青荷直都没再进大殿,他让和尚在柴房准备简陋铺盖,干脆睡进柴火堆,还不到半天就被跳蚤咬满身红包。原野带人四处巡视,每隔两个钟头,就派人回来报趟平安。
杭州城炮火已经平息,城防队放弃最后抵抗,市z.府挂起日本膏药旗,汉*组建新临时z.府,地痞流氓忽然鸡犬升天,个个换上西装,头发抿得锃亮,拎着油漆桶往被炮弹轰塌断墙粉刷标语,出入杭州城路都由伪军戒严,就连摆摊卖菜百姓,进城出城都要受到严格审查。
日军主力跟随国军撤退脚步,沿长江西进,继续侵吞华夏腹地。
与此同时,古刹弥漫着另种平静,弥漫数日恐慌情绪随着枪炮声静默而逐渐缓解,避难百姓结成同伴,裹在被子里吃饭谈天,位农人感激沈家救助,把篓肥嫩螃蟹送给沈老太太,佣人在伙房烧水煮蟹,小娃儿们被香味吸引,个个探头探脑直流口水,莫青荷饿得肚子咕咕叫,从草窝中爬起来,先捏死两只乱窜跳蚤,睡眼惺忪啃只冰冷坚硬玉米饼。
他以为情况再糟也不过如此,然而从下午开始,陆家小姐在茶园遭遇不胫而走,至于消息源头,也许是善于嚼舌根佣人,也许是昨夜目睹这启事件市民,总之,个下午时间里,连寺僧都开始暗自谴责日本人,bao行,家中有女孩市民更是人人自危。
柴房清净在个霞光满天傍晚被打破,木门被从外面大力推开,条长长黑影投射在地上。沈疏竹穿着身飘摆杭纺暗花长衫,如同杀红眼狮子,踉跄着冲进柴房,把正在酣睡莫青荷从草堆里刨出来,两手揪住他前襟,哑着嗓子逼问:“为什不救她?你明知道婉仪是什人……你能眼睁睁看着,眼睁睁看着别人糟蹋她,你为什不管!”
莫青荷两天两夜没合眼,正睡得天昏地暗,冷不丁被拎小鸡似拎出来,耸拉着肩膀使劲眨眼睛,完全没弄懂发生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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