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七竖八睡着人群里,又有人哼哼唧唧唤道:“莫团长?”
是四营长声音,莫青荷闭着眼睛,点点头,哼道:“没死呢。”
然后大家都四仰八叉各自躺尸,他们实在太累。
草地另边忽然传来阵急促脚步声,越走越近,领头那人高声喊道:“莫少轩,没死就给滚过来!”
莫青荷正魂飞天外,被这熟悉嗓子唤回点意识,微微转过脸,把眼睛睁开条缝,眼看着沈培楠带着几名国军军官大步朝这边走。他头脑霎时清醒,仿佛被通电,全身灌满力量,炮弹似翻身迎上去,他抖抖满头满脸土,感觉自己是块干透土坷垃,边走边往下落灰。
,炮火声终于有沉寂征兆。
东方泛起鱼肚白,线金色曙光越展越宽,太阳跳出地平线,天渐渐亮。
葫芦山南麓片山中平地,莫青荷抱着枪,背靠棵大树坐着,全身剧烈酸痛让他步都无法挪动,二十四小时水米未进,持续高强度作战,几乎已经突破身体极限,在他周围,群穿灰军装战士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阳光照着他们覆着厚厚灰尘脸,有人艰难动动手指,表示还有气儿。
登上悬崖那刻,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放弃所有退路,天夜激战,他们抱着必死决心,竟然路从敌军后方突破,杀出条血路,最后与前线国民党军顺利接头。
二十四小时之内山地急行军,翻越悬崖,撕裂敌军后方防线,千多名战士减员五分之四,伤亡之重,堪称莫青荷带队以来从未有过次,然而他们也彻底打乱敌军阵脚,通过各支队伍协同作战,虎踞平原大股日军伤亡过半,剩下也被打散编制,暂时也无法卷土重来。
沈培楠怒气冲冲瞪着他,先前沉稳全不见踪影,居高临下看着莫青荷狼狈相,突然扬起手,二话不说,牟足力气抽他个大嘴巴。
莫青荷疼得呲牙咧嘴,猛地跳起来,抬手就抽回去,啪声脆响,两人都捂着半边脸颊,蛤蟆似鼓着腮帮子相互对望,眼里喷着怒火。
然后他们就抱在起,莫青荷枕着沈培楠肩膀,鼻梁贴着他侧脸,感觉说不出温暖,沈培楠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满足叹口气。
清晨阳光暖洋洋洒下来,他们沉浸在劫后余生片刻温暖里,第次意见相同:无论战事如何,都是明天事。
然而,此时还远远谈不上胜利。
日军以国军两倍兵力,在战斗后半段压制住他们火力,国军弹药跟不上,为防止大部队受袭,在最后时刻放弃突围,重新退守葫芦山。
更糟是,粮食储备维持不多久。
莫青荷后脑勺枕着粗糙树干,感觉清晨阳光穿过树叶,在脸上身上投出片斑驳,手脚都暖烘烘,他用出全身力气动动嘴唇,叫道:“小栓子?”
有人细若蚊蝇答应:“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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