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成跟在他身后,路进院子,士兵正列队被自己长官分别带回,到处回响着整齐哒哒脚步声,他突然把沈培楠往后拽,指指他领口翻出截衬衫领子,笑嘻嘻道:“军座,那事……不大顺利啊?又被荷叶儿揍?”
沈培楠觉得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啧声,很生硬回答:“没有,好得很。”
“不对不对,有问题,时间太短。”孙继成狐疑打量着他,煞有介事压低声音,“要不去军医处那找根鹿鞭给您炖汤补补?没事,他们问起来全自己担着,猜不着您!”
沈培楠快被他气死,承认也不是不承认更不是,板着脸摆摆手就要走,孙继成嬉皮笑脸贴上来,贼溜溜朝周围扫圈,见没人注意这边,乐道:“嗨,您这生离死别话都说,还有什开不口,小荷叶没让您碰吧,把您撵出来吧?”
沈培楠攥着拳头,用手背掩着嘴,使劲清清嗓子,孙继成笑得眼睛眯成缝,他是个容长脸窄鼻梁英俊相貌,笑太邪乎,成只暖绒绒大狐狸。沈培楠瞪他眼,闷声道:“你嫂子没出息,细皮嫩肉,怕疼。”
沈培楠路策马回国军指挥处。
平平整整大瓦房灯火通明,院内青砖漫地,队队跑得全是兵,军官走马灯似来又走,见沈培楠到来,集体定住不动,在中间腾出条小路,沈培楠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门口哨兵,大步流星往里走。
孙继成军装笔挺迎出来,脸上没有笑容,格外严肃冷峻,他从沈培楠手里接过大氅,诧异道:“这快?”
沈培楠板着脸,竭力不露破绽,但孙继成往他领口袖口打量,嘴角就要往上翘,沈培楠朝他扬马鞭子,搡着他走上楼梯:“看个屁,时间急迫,有事说事!”
他身影出现,满屋子军官登时起立,沈培楠两手往下压,大家整齐划围着长桌落座,没有发出任何多余响动,沈培楠绕到长桌前,两手撑着桌面,冷冽眼神朝大家逐扫过去,从离得最远总军需处到他身边参谋长和三位师长,依次起立,直着脖子开始报备。
孙继成溜须拍马功夫堪称绝,想想,说句等着,飞身上马奔出去,不多时又回来,抹把额头汗,拿出只光溜溜小铁盒,沈培楠打开瞧,竟然是盒进口凡士林,若无其事往旁边看看,又用声
路干脆利落准备就绪,沈培楠拍两下手掌,点点头:“好,输人不输阵,像带出来兵!”
“明天凌晨四点刻,准时动手!”他目光灼灼,“等着听你们突围炮声,给记住,你们开每枪、每炮,都要对得起党国,对得起战死兄弟!”
低沉而短促回应声将房顶震得发颤,沈培楠摆手解散队伍,把孙继成叫到身边:“共军那里怎样?”
孙继成挑着嘴角笑:“放心,他们派到咱们这边侦察兵都被捆严实扔后院,瞒得跟铁桶样,大伙儿在东边设埋伏,半夜把他们锅端,保管明天您个八路都看不着。”
沈培楠站起来,边走边低头系袖口枚纽扣,淡淡道:“这话只跟你个人讲,明天战凶多吉少,如果有任何不测,兄弟在这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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