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与沈培楠并肩站着,朝小栓子示意:“你们也放人!”
小栓子满脸不忿,小声嘀咕几句,不情愿解孙继成背后绳扣,孙继成三两下挣脱束缚,这次却没骂粗话,回头狠狠瞪他眼,副秋后算账架势,接着小步跑上前向沈培楠报备,身姿笔挺如松柏,昂着头等待命令。
莫青荷往队伍巡视圈,重新整队清点人数,绕到沈培楠身前,抬手敬个军礼,大声汇报:“八路军六八团与旅部失去联系,二三营在战斗中失散,现有四营全体战士两百四十六人,整队完毕,听您调遣。”
沈培楠点点头,朝孙继成努嘴:“暂时编入你队伍。”
孙继成响亮答应,那边小栓子正袖着手生闷气,听见羊入虎口,急得当场就要叫,但周围片肃穆威严,刚张开嘴就把声音咽回去,气呼呼直翻白眼。
低声道:“这辈子,没遗憾。”
沈培楠听得心里发热,他迎上莫青荷缠绵而灼热眼神,感觉站在眼前人无比熟悉,熟悉到曾经无数次赤裸相见,却又无比陌生,他仔细回忆,他小雀儿到底什时候变呢?想着想着,忽然回忆起很多年前他们度过第夜,莫青荷躺在他身下,狠狠回头逼视着他,那时他也曾被这眼神震慑过,仿佛是在旖旎戏衣里另个灵魂,直用孱弱外表蛰伏着,被人生苦难打磨愈发坚韧顽强,等待太久,今朝终于能破茧而出!
他简直要大笑,笑自己大意和轻敌,笑之前有眼无珠,莫青荷从来没变,是自己从来就没看清过他啊!
他迷恋望着眼前生机勃发英俊青年,低声赞叹:“好,这才是小莫,是手带出来好孩子……”
莫青荷暗地掐算时间,低声道:“从前你心里没,有些事大约是忘,但记得,你每句话都记在心里,你说这场战争你只需要副棺材,无亲无故,没什可惦记,就厚着脸皮跟你分半地方吧。”
沈培楠这几天习惯这帮八路军做派,也已经见怪不怪,他看眼手表,忽然提高声音:“全体准备,马上投入战斗,给冲
他突然抬起头,眼神清澈透亮:“沈哥,不跟你霸王别姬,跟你同生共死!”
“沈某今生何德何能……”他哽住喉咙,再说不下去,推推搡搡将莫青荷推按在墙上,胸膛压着胸膛厮磨,刚长出胡茬下巴用力蹭他脸,莫青荷搭着他肩膀,热情仰脸纠缠他舌头,吻得深而短促,又很快分开,半晌回头望着窗外逐渐放亮天光,用力握握他手:“军座,下命令吧,没时间。”
东边天宇已经泛白,地平线延展出条细而长金色光带,淡紫和金粉云霞即将喷薄而出,战士们动不动在草棚前等待着,山雾升起来,晨露打湿他们睫毛和裤脚,只听吱呀声门响,沈培楠和莫青荷从屋里前后走出来。
队伍里发出声号令,全院士兵立正站好,沈培楠满意环视圈,胸口排勋章熠熠发亮,亲自发布指令:“松绑!”
国军士兵训练有素,立刻将绑缚八路军绳子解个干净,小栓子和四营长在旁看押着孙继成,见此情形,怕他跑似把手枪枪筒往他脑门又杵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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