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白拍他后背安慰,突然阵反胃,自己也趴在桌上开始干呕,半杯红酒被撞翻,当啷声,酒汁淋淋漓漓往下淌,将白桌布染红长条。
那三个字刺激大家神经,莫青荷站在门口,被道道仇视目光射成筛子,不知是谁怪叫声:“他妈,这仗要是换老子来打……呃……”
他打个酒嗝,抄起半瓶威士忌砸在地上,受到这声鼓舞,炸裂声此起彼伏,佣人吓得尖叫,到处乱跑躲避着飞溅玻璃碴,有人站起来,挥舞着根筷子:“黄埔军人没有认输时候!唱啊,再接着唱啊!”
接着,校歌就乱哄哄响起来。
“三m;主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进大同。”
他们骄傲,然后在阳光里跟同志们肆无忌惮欢呼和拥抱。
漫山遍野红杜鹃,如党旗般怒放。
楼下突然传来杯盘碎裂声,莫青荷心神被拉回现实,猛然变脸色,他沈哥!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梯,险些与抱着空盘子佣人撞个满怀,姆妈笑着回过头,操着口音浓重官话:“呦,莫少爷,您快回去,里面乱着呢,们几个张罗就成。”
新雇姆妈是从广东偷渡来中国人,对主家过去不甚解,莫青荷勉强朝她笑笑,个箭步上前拉开房门,刚进去就被刺鼻烟雾和浓重酒气险些熏个跟头。
“矢勤矢勇,必信必忠,心德,贯彻始终。”
“g,m英雄,国民先锋,再接再厉,继续先烈成功。”
“以血洒花,以校作家,卧薪尝胆,努力建设中华。”
歌声呜呜咽咽,早跑没调子,哭也似难听,莫青荷看着这帮醉汉,胜利喜悦就暂时被抛在脑后。他也是军人,他打心眼儿里爱着胜利滋味,也懂得败仗苦闷,可远方战局跟他们还有什关系呢?也许因为外交政策,也许因为亲人羁绊,也许因为名深爱却不能相见恋人,他们陆续撤出战场,在最危急关头只能在异国酣醉场,哭哭失去荣耀和战死兄弟。
他们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就连他沈哥,也许早做好安慰恋人准备,却不想时局逆转,这些傲慢军人如同码
这帮兵匪快把酒馆饭店开到家里来!
餐厅开着无线电,新闻已经播报结束,换支悠扬吉他曲,乐声被喧闹人声掩盖,屋里乱成团,酒桌杯盘狼藉,空气里浮荡着股暖烘烘酸臭气息,七八名男人已然醉,个个光着膀子,有人握着酒杯伏案大笑,有人迷迷糊糊哼唧,有人蹲在角落大口吸烟,有人吐,有人呜呜哭。
莫青荷踢到件柔软物事,低头看,是只好容易才淘来苏绣软枕,翠绿荷叶沾着秽物,粉白荷花被踩出个歪斜泥脚印。
佣人们手忙脚乱,看见莫青荷像瞧见救星,搓着手问他:“莫少爷,这可怎办?”
莫青荷被熏得直流眼泪,费九牛二虎之力把名趴着地上先生扶到沙发上,抬头就看见周汝白,正将金丝边儿眼镜捏在手里,个劲用手绢擦眼泪。沈培楠趴着他肩上,背对着门,脊梁泛着红光,后腰颗弹痕格外狰狞。回头看见莫青荷,眼角红,哽住喉咙:““j□j**党,你们没良心,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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