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颜醉转头斟酒之际,和侍从脚步声遮掩,沈轻泽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
片刻功夫,丝不挂颜醉赤脚踏上石阶,果然在池水最浅那侧下水,半躺半靠,懒洋洋倚在池壁边上。
温暖水温包裹住他,颜醉双目微阖,舒缓地吟出声满足鼻音。
这丝若有若无呻吟,随着水流流入沈轻泽耳朵,仿佛放大数倍,朦胧又暧昧,不断撩拨着他高度紧张神经。
如潜入女生宿舍即将被发现贼,心虚之余,又不可抑制地隐隐生出几分荒唐刺激。
颜醉似乎并未察觉远处深水下异样,他只手肘搭住池壁,另只手竟放只木竹制小鸭子在水面上。
那声响轻柔,像是赤脚踩在石砖上,还有衣料摩擦窸窣声。
居然有人来!莫非是侍从?
还是说……他压根进错浴室?
沈轻泽皱着眉头,从水里坐起身,忽而瞥见那扇落地式折叠屏风幕布后,隐约映出抹背影,宽大衣袍随性披于肩头。
“去酒柜里取些酒来。”他向侍从吩咐,嗓音低沉悦耳,醇厚犹胜于美酒。
今晚夜色极好。微凉月光透过窗口,蔓过纱帘,点点染上温泉岩砌成台阶。
这间浴室相当宽敞,中间浴池大得甚至能供个成年人游上两圈。屏风正对面墙上嵌有壁炉,火光劈啪作响,
浴池呈斜坡状,左浅右深,最浅侧可让人舒适地躺下,最深地方,池水刚好漫过肩颈。
两端各自雕有只石锦鲤,哗哗往池子里注入热水。
水里已经洒浴盐,和些叫不上名香料。朦胧雾气不断溢出水面,茫茫白雾下,流动水面犹抱琵琶,看不真切,只能听见潺潺动人流水声。
手指浅浅地拨弄涟漪时,憨态可掬小鸭子左摇右摆,随之游来荡去。
明明是件幼稚且无聊玩具,人前凌厉霸气城主大人,竟也在独处时,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苦沈轻泽。
水下憋气青年像截长在地里木桩,动不动,连吐个气泡都担心引起动静被对方察觉。
这时,侍从正好端来酒水,埋着头目不斜视,将盛放酒壶酒杯托盘放于水池边。
怎是颜醉!沈轻泽眉心跳。
那人解开束发,任由头长发如瀑披散,又慢悠悠宽衣解带,把将浴袍拽下来,随意搭上屏风。
他影子在屏风上移动,眼看就要走出来,此情此景,门外还候着侍从,两人若是“坦诚相见”,何止是个大写尴尬。
四周目然避无可避,沈轻泽只好依仗着浓厚白雾遮挡视线,头扎进水里。
他如条滑溜鱼,悄无声息游到水池最深那侧,深吸口气,让肺叶充满空气,以高难度姿态潜伏于水下,实在憋不住时,只浅浅露出个鼻子换气。
真不愧是城主府浴室,专属于贵族奢侈。
沈轻泽摇摇头,面批判封建统治者腐败,面舒展四肢,闭目躺在浅池里,享受腐化堕落。
温柔流水冲刷着他精韧光裸身躯,连带着将连日来疲惫,点点从身体里抽离,宽慰他紧绷神经,抚平眉宇间皱痕。
四周静谧至极,沈轻泽嗅着那淡雅香气,脑袋靠着水池岩壁,舒适得昏昏欲睡。
直到阵微弱脚步声,倏然惊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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