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吧,渊流城出新规定,所有商品不再用金银币交易,统统改用这种纸钱。你拿着银币去买,已经买不着啦。”
“有个做生意朋友,在渊流城落脚,听这事,立刻跟他换些渊流币,现在城里黑市上,收张面额五元渊流币,就要六银币外加五十个铜币,足足三成溢价。”
“幸好换得早,把这几张纸去黑市抛售,咱们还能赚点,依看,将来还要涨价。”
妇人在心里盘算番,态度立刻发生百八十度转变:
“那你还能跟你朋友换些吗?不买东西,屯着也好。”
男人将包袱摊开在桌上,盏用旧煤油灯、面放大镜、罐白糖,还有十来盒火柴。
妇人惊奇地挑拣着土豆:“这大,很吃很久吧,买这多,会不会太贵?”
男人笑笑:“不贵,这大箱土豆,才几十个铜币,比城里便宜得多。”
妇人熟练地清点着物品,对这些纺织品露出满意神色,拍拍毛衣褶皱:“听说反季节买衣服,会更便宜,明天拿到院子里晒晒,冬天时候,再拿出来穿。”
“这些东西,够们家用上很久。在黑市上卖得比在渊流城里贵点,但也比城里那些黑心贵族开店铺划算。就是火柴要省着点用。”
北济城。
这是城南间普通宅院,院墙在兽潮中倒塌小片,屋主人用黄泥巴、碎石和水搅拌后,勉强糊上破损豁口。
主人家姓秦,曾经也是北济城里小贵族之后,虽家道中落,但至少家中有田地,有商铺,小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类居民。
可惜场兽潮,秦家田里庄稼毁于旦,家里雇佣佃农受不繁重佃租,也跑路逃亡去渊流城。
曾经优渥生活去不复返,家人只能靠着商铺糊口,把田地寄在大贵族名下避税,过着紧巴巴日子,但比起城里那些风餐露宿穷人,又好得多。
丈夫遗憾地摇摇头:“换不到,朋友手里纸钱也有限,如果别人出更多银币跟他买,他又凭啥卖给?”
妇人叹口气,又忍不住骂起城里贵族:
“这些吃人不吐骨头东西,税租天比天收高,城里粮食、盐巴还有糖,天个价,都贵上天
丈夫喘着气喝口水,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几张巴掌大纸钞,卷起来递给妻子:“收好。”
妇人疑惑地望着他:“这是什?”
“钱,纸钱。”丈夫咕噜噜将杯水何干,擦把嘴,“是渊流城钱,共五元八十分,可是花将近七个银币换来。”
妇人惊:“就这几张纸?要七个银币?你疯?”
丈夫不以为忤,自得地扬起下巴:
这天傍晚,秦家院落后门,个牵着孩子妇人焦急地来回踱步,朝着巷子口张望。
等许久,推着小板车丈夫终于匆匆回来,怀里包着个麻布包袱,进院子,就严实地关上后门。
妇人抓着丈夫衣袖:“买回来吗?”
“都买。”丈夫满脸喜色,从小板车搬下来三个木头箱子。
揭开木盖,里面平整地叠着几匹棉布、几件毛衣,另个箱子里,整整齐齐垒着堆蜂窝煤,最后口箱子,全是足有两个拳头那大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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