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转过头,看见不远处谢长寂,法阵上灵力在他身上温柔流转,他身上伤口慢慢愈合,看上去好像是睡着般。
她在这片安静里凝望着这个人,其实她知道,此刻她有许多事要做。
去确认
为何不能是谢长寂?
她可以去死,为何谢长寂不可?
花向晚双唇微颤,她脑海中划过谢长寂揽着她在床上听雨,少年谢长寂温柔看过麦田在风中如浪时刻。
她张张口,却发不出声。
“等修士,生来锦衣玉食,为宗门供养,吃每粒米,喝每口粥,穿每件衣服,修炼时用每口灵气,都源于这世上千万人劳作供养。有人耕种,有人织衣,等修道庇护众人,这便是各司其职。天命选中谢长寂,他不能辞,若有日,选中是,亦不能辞。”
从开始,他身边所有人,都已经做好随时可能放弃他打算。所以哪怕是虚空之体,他却也可以被安心放置在死生之界。
花向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死死捏着扶手,只问:“他自己知道吗?”
“他知道。”
昆虚子实话回答:“他自己许下誓言,他当然知道。”
“那你们,”花向晚时竟不知该埋怨谁,她抬起头,不可置信看着昆虚子,“你们还让他下死生之界?染七情六欲,便处处都是破绽,你们不怕他堕魔,不怕他毁道,不怕他有天成为魊灵容器,不怕他……”
,不敢看花向晚:“由他自行许下,给未来自己诅咒。他向天道立下契约,若日后为邪魔寄生毁道,便请九天雷劫,将他诛杀此世。”
这世上最强诅咒,便是自己给予自己。
宗门设阵,自行与天道签订契约,那这九天雷劫,便是天道绝不会更改约定。
“所以,这世上任何人入魔,都有生路,唯独对于长寂,只有死。”
听到这话,花向晚愣愣坐着,说不出话。
昆虚子低下头,似是有些难过:“更何况,他要下山,们不是没拦过。可他问心剑道已尽,强行留在死生之界……那是在逼死他。去西境,或许还有线生机。”
听着这些,花向晚坐在原地,出不声。
两人静默会儿,见花向晚说不出话,昆虚子抬手,恭敬道:“老朽先回去与掌门商议此事处理结果,少主也受伤,早些休息吧。”
说着,昆虚子行个礼,便起身退开。
等昆虚子离开,房间彻底安静下去。
花向晚说不出下去,昆虚子低垂眼眸,只道:“花少主,人生来各有自己命运。”
“可没有人生来就活该是把剑!”
花向晚提高声。
昆虚子神色中带几分悲悯:“那如果是少主,少主愿意成为这把剑吗?”
花向晚说不出话,昆虚子给答案:“当年少主舍身祭锁魂灯,若让少主处在长寂位置,想必少主也会愿意当庇护苍生把剑。既然少主做得,为何不能是长寂?”
几乎只是瞬间,她便明白昆虚子意思。
对于魔主而言,谢长寂是天生容器。
可对于天剑宗而言,谢长寂,却是邪魔牢笼。
魔主想让他入魔灭世,天剑宗想让他以死殉世。
云莱并不惧怕谢长寂堕魔,甚至于,若到关键时刻,让谢长寂成为魊灵容器,反而是彻底诛杀魊灵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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