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停车。”容致开口方觉嗓音沙哑，喉头火烧
般艰涩，“不能放你被温睿昀拐走……”
“容致……”商珩犁
把头发，耐性劝道，“这
大
雨，你们这样追车很危险，会出事！听，把车停下。既然温睿昀说他要解释，总该……”
“有什好解释？”容致直言打断他，温润脸孔被黑夜剪裁出棱角，语调尖锐地扬起来。
“你明明看见他和方阳在起？方阳是什人？暗害过你人，温睿昀曾经试图联姻对象，你为什还要相信他？还要回头受他蒙蔽？！”
商珩这是头次见他情绪如此激动和外露，蹙眉道：“自有判断，他若真和方阳搅和在起，就不会冒着危险来追车。实情如何，问便知。”
漫长沉默令人窒息，压得人胸口发沉，他看着毫无迹象停下车，放软语气，带着点近乎哀求鼻音：
“商珩，算求你，停下来……”
商珩僵僵，今晚以前，他从未想过会从温睿昀嘴里听见这样语气。
像只皲裂精美瓷器，再也不能用优雅与矜贵矫饰，它带着即将碎裂开惶恐与急切，用尽全力挽留最后主人，不要抛弃它。
商珩心里五味陈杂，拿他没有办法，转头去看容致：“温睿昀在后面，在前面路边靠边停车吧。”
吗？大雨夜晚这样追车？！
手机再次震动，他这次接得很快，电话那头立刻响起温睿昀嘶哑声音：“下车！听解释！”
他语调很沉，商珩却敏锐地捕捉到尾音丝颤抖。
商珩将发烫手机贴住耳朵，沉默片刻，沉声道：“温睿昀，你回去吧，你对方阳说那些话都听见。恐怕要让你失望，并不打算回归方家。”
温睿昀呼吸急促而沉重，只是再重复：“商珩，不是你想那样，下车！”
容致紧紧握着方向盘，指骨用力地突起，镜片后眼眸幽沉如海，始终没有停车苗头。
商珩失望地眯眯，咔嚓声轻响，安全带松开，车里随即响起规律安全提示报警声。
他手按在车门开关上，双眼笔直地盯着他，命令：“停车！”
容致猝不及防，脸色大变：“你做什？”
就走他被迫降低车速同时，那辆歪歪扭扭穷追不舍宾利终于追赶上来，在侧道弯过个大弧，横
向来善解人意容致，这次却仿佛没听见似，脚油门下去，车速不降反增。
商珩因惯性猛地撞在座椅后背上，皱眉望着他：“容致？你在干什？”
容致没有看他，道路两侧飞掠而过路灯，昏暗光与影在他侧脸上交替流淌。
他浑然未觉般，目光笔直地望着漆黑前方，脸颊肌肉紧绷着，清晰地刻出颧骨形状，薄唇抿成条直线。
“容致？”商珩眼神沉下来，略微提高音量，“让你停车。”
商珩嘴唇动动，紧拧着眉头：“温睿昀，别追，你这样太危险……”
温睿昀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过，沙哑无力，吐出字句却是破釜沉舟后坚定：
“你跑多远，就追多远，你不停下，绝不停下！就算你跑去天边，也别想甩开！”
商珩心中震：“你……”
温睿昀艰难喘口气，视野里片混沌，只牢牢盯住前方车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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