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崇拜孙凤毛。
大排档
张世杰和王中敏道:“好像听过。”
“据说他在自己拍呢。没工作,也闲出毛。”
“啊???”
谢兰生又继续解释:“自筹资金,自寻设备……在琢磨,实在不行,也可以——”
“谢!兰!生!”张世杰王中敏简直又惊又怒,“你疯!球!!!!”
“喏,你也知道,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没人要吧?”
谢兰生不说话,打个酒嗝。
隔半晌,他才说:“反正,共就16家制片厂,都走遍呗。”
“哈哈,随便,想试就试。”张世杰王中敏也是几口啤酒,“看你啊,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到黄河也不想死。”瓶子里最后滴滚入咽喉,又苦又涩,谢兰生“哐”声把它撂在桌上,用瓶子底吱嘎吱嘎地磨坚硬玻璃板,好像那是坚不可摧道屏障,“无论如何都想拍。”他故事,他人物,他画面,他想拍出来。那些事、那些人,无数次地在脑海中徜徉、飞翔,鲜活鲜活生命力呼之欲出。
都喜欢跟他喝酒。
谢兰生说:“行啊,请,去吃爆肚!”
餐馆距离学校不远,破破烂烂埋埋汰汰,异常拥挤。塑料小凳摇摇晃晃,木头桌子油迹斑斑。
三人边吃边喝边聊边疯,期间自然聊到未来。
张世杰王中敏说:“们想开广告公司,拍广告片儿。现在这个很吃香,们先出去挣够钱,再回来拍电影。你呢?要不要起干?”
“……”
张世杰用粗胖手指哐哐哐哐地戳桌面上那块大玻璃板:“你发癫!这叫地!下!电!影!!!没有厂标!!!孙凤毛有病,你也有病?!”
谢兰生也震下。
地下电影,好可怕四个字啊。
然而,也不知是鲜红鲜红正在怒放石榴花给刺激,还是刚刚又苦又涩喝着劣质酒精给刺激,抑或二者都有,谢兰生倔劲上来,故意拧歪着,眨眨单眼,抖机灵,说,“地下就地下呗。拍出来,谁能知道?”
只要想想血便沸腾。
“……朋友,你怎拍。”
在过去40几年拍电影都需要厂标。拥有厂标才意味着拥有摄制电影权利,而厂标,只属于16家国营电影制片厂。其中北影上影长影八四家早已分地而治,珠江、广西、潇湘等等规模较小。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民营企业、私营企业、个体可以摄制电影。
谢兰生想想,压低声音,问张世杰和王中敏:“哎,你们知道……摄影班孙凤毛?”
谢兰生摇摇头:“还是想做电影。”在谢兰生看来,个人若热爱电影就不应该离开电影。这是毕生事业,他需要直努力、进步,不能被打断,不能被耽搁,他没有时间先去挣钱。
“好吧,”张世杰王中敏问,“那这几个月在干什?”
谢兰生提到电影就会变得非常多话:“在推销剧本,叫作《生根》,讲个女人,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婚后6年先后生下三个女儿……这段时间跑长影、上影、北影还有八,都不要。”
张世杰王中敏:“哎哟兰生祖宗,这个东西拍不。”
“真希望拍出来啊。”谢兰生灌口啤酒,颈间喉结上下滚,“想着万有人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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