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大经收相机,显得十分迟钝
罗大经:“好嘞!”
望着两排破旧房屋,谢兰生让罗大经多拍些照片回去研究,罗大经答应下来,取景、调焦、调快门速度,拨弄光圈……举着相机咔嚓咔嚓气拍好几十张,脖子上全都是汗。罗大经胖,后颈上有几道褶子,平时好像摞轮胎,抻直就道儿黑道儿白,黑是被太阳晒,白是被藏在肉里。
切似乎都很顺利。
直到下午五点多钟。
变故总是十分突然,没发生时毫无预兆。六个人谁也没想到,就在他们觉得已经拍摄差不多时,大伙人突然过来把几个人团团围住!他们熊腰虎背,眉目带煞,杀气腾腾,明显不是好惹。
乡”。它坐落在个峡谷里,两条河绕过村子,到最后又汇成股,因此,两河乡三面是水,交通不便,十分贫困。也不晓得是哪朝父母官儿附庸风雅,在两条河沿岸上都栽下些花木,怪好看,很适合入镜。谢兰生曾在本叫作《攻坚贫困村》书上读到过些介绍,就记住,现在觉得非常适合《生根》拍摄。
小红小绿两个助理进村子就没影。
不过,仅仅半小时后他们俩就再次出现,手里捧着堆衣服。谢兰生翻翻,发现就是自己要——件女式条纹毛衣,件女式格子外套,件白色大背心,件……重要是十分破旧、饱经风霜。
莘野依旧无比洋气。他穿着件黑色衬衣,只有边口袋上缘用银色线勾圈。他看看那堆衣服,问:“这是什?”
“哦,新衣服太不真实,叫他们拿钱去买被人穿过衣服。话说,莘野,你身高太离谱,米八七,小红小绿跑遍这里才寻到个差不多,他在这儿被叫‘巨人’。”谢兰生唇角带笑,把毛衣袖子掀开,用手摸摸,爱怜地道,“哇,看~~~这里都起球球呢!”
为首个四十来岁穿皮夹克男人喝:“喂喂喂喂,干什?!”
谢兰生愣。
男人直接伸出食指,大约隔着十来厘米,指住谢兰生鼻尖,问:“录像拍照,介绍信呢?”
谢兰生:“……”
这年头儿干什都要介绍信,拍摄更是,想要录像必须得跟当地z.府打交道并取得同意,他们以前在潇湘厂也都是走这个流程。谢兰生是无业游民,自然没有介绍信。他曾经想从亲戚工作单位弄封来,但没成功,谁也不想铤而走险帮他这个毛头小子。
莘野:“……”
谢兰生又揪下球球,在手指间揉揉,闭起只眼睛,拇指食指捏着毛球拿到自己另只眼前,挡住眼瞳,顿顿,对所有人都“看”圈,显摆毛球。
接着他又翻出下摆,说:“你们再看~~~好几处都被磨开线。这比做旧真实多。”服化道尽量真实能把《生根》拍更好。
莘野目光从毛衣上缓缓滑到对方脸上。五月末,阳光洒在他头发上,为他抹上层淡金。低垂着黑色睫毛蝴蝶翅膀似地轻扇,抖落出细碎光,宛如撩起许多星星。
谢兰生从毛衣袖子又揪下来几个球球,给边小红小绿拿在手里搓着玩儿,转过身子往村里走,还振振手臂,说:“行行,服装这茬结束,继续堪景!”他们刚从河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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