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野说,“应该还在屋里头呢。”
谢兰生又愣下:“不在呀。”
同时,他心里突然涌起股强烈不安。若罗大经想要研究取景,至少莘野该和他在起——摄影师会让演员们站在脚本位置上,看看光线,同时思考如何设置光圈以及快门速度、练习跟焦还有调焦、决定画面取与舍,可现在,莘野竟然晃晃悠悠无所事事?那罗大经在干什?让张继先代替莘野吗?或者代替囡囡?可张继先知道走位吗?
然而跟他想不同是屋里空空如也,谢兰生都有些愣。
好奇怪……
只有个欧阳囡囡窝在床上沉沉睡觉,莘野、助理小红小绿、摄影师罗大经、录音师张继先四个人全都不在。而让兰生更奇怪是,所有器材,包括摄影器材、录音器材,也都不在。今天没有拍摄任务,按理说,就算出去研究取景也不至于样不落连麦克风都要带着。
他们几个干什呢?没有导演就拍摄吗?
谢兰生把东西扔,出门,喊:“小红!小绿!莘野!大经哥!继先哥!嘛呢?你们在哪儿?”
砸下来,谢兰生又没地儿躲,只能边抹脸,边玩命儿蹬。
因为隔着重重雨幕看不分明前方景象,到某个地儿,谢兰生只听见耳边传来“砰”声巨响,他屁股剧烈震,接着车子猛地顿住,车把歪,他连人带车“哐当”下摔进水里,万分狼狈。
“艹……!硌石头上!!!”他眼闭,受着冲击,也受着水花。他刚开始没啥想法,好会儿才觉得疼。
雨很大,又是土路,谢兰生在泥汤里被自行车给死死压着,只能看见后轮空轮还在兀自呜呜地转。他衣服裤子全都脏,有点懵。
他动动,抽出腿,爬起来。因为穿着短袖衬衫胳膊肘儿已经破皮,在地上磕,血糊糊大片儿,伤口附近有肉、有血、有土、有泥,全搅和在块儿,触目惊心,特别麻。小臂也是被蹭,有斜斜片擦伤。
他边走,边喊,走到村子最里面时,终于看见小红小绿还有莘野三人起转出来。谢兰生见他们好好心里也安定点。
穿着白色衬衣莘野低头问:“怎?慌慌张张。”
谢兰生则反问莘野:“你们几个在干什?”
莘野语气十分轻松:“刚下完雨,出来走走,小红小绿非要跟着,说想听听美国事儿。”
“哦哦,那大经哥和继先哥呢?”
“艹……”他看看衣服裤子,翻开手掌挡在额前,瘸拐,弯腰捡起掉在地上感冒药、桃酥、香烟。他把塑料兜挂在腕上,拧干衣摆,拿出桃酥,用衣服角抹掉盒上泥点儿和水点儿,接着又擦香烟和感冒药,都收拾好才扶起自行车重新上路。
他伤口疼,有雨更疼。头发贴在头皮上,衣服裤子也贴在身上,特别不舒服,他奋力地踩自行车。
中午,当谢兰生推着车子终于走回盱眙村时已经累得要虚脱。这里天空重新放晴,他推着车,迈不开腿儿,全靠股力气撑着,步步挪回屋子。
终于啊……累死……不过幸好是回来。
他拎着药,还有桃酥和555,推门进去,叫:“囡囡,买药回来!还有大经哥、继先哥,给你们带礼物!快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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