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哥!”
“你这也是真凑巧。”冲印工人重新吃肉,还发出“吸溜”声音,“那时正好有个片子要在厂里冲印出来,现在正要做配光呢。”
“哎?”谢兰生继续聊天,“北影厂?”
“不是,”对方回答,“潇湘厂,导演叫池中鹤。潇湘厂还蛮重视,特意送到北京做。”
突然听到这个久违名字,谢兰生呆呆。
不会儿羊肉上来,谢兰生又张罗着下。东来顺是清真火锅,锅子中间有个“烟囱”,他把羊肉下在四周,又堤防着沾在“烟囱”上,十分热心。
他边说,边与冲印工人说起当年他读书时参观厂子事儿,问,剪辑台是不是在这儿,配光台是不是在那儿,拉近距离。
等到气氛差不多,谢兰生把筷子放下,两手紧张地撑着膝盖,说:“其实今天请大哥来,是有这个事儿……”
冲印工人也不吃,看着兰生。
“您吃,您吃!”谢兰生又赶紧帮着把另盘也下下去,重新放下筷子,把红塔山和茅台酒全提到桌子边上,说,“呢,正在制作部电影,但没资金做冲印。们已经做完剪辑,也会马上着手配光和印片,印出来会是配光决定好影片色彩,现在只剩最后步‘正片冲洗’没有着落。大哥看看……您能不能在下班后用白天剩药水冲冲?就是说,白天剩先别倒,把这部也洗出来。”谢兰生知道,正片冲洗并不费时,两小时就能完成。
“兄弟,够意思,谢谢!”
“嗨,不客气,说什谢。咱们寝室都是哥们,你当时也挺照顾们。”
“哈哈,”谢兰生说,“你们最好记辈子。”谢兰生是本地学生,常请室友到自己家吃菜喝酒加看电视。因为有单缸洗衣机,他偶尔还帮洗衣服。
“滚几把蛋。”室友问,“不过到底啥事儿啊?刚只跟张师傅说个朋友有事咨询他,没说具体。”
“也不需要说具体。”谢兰生又笑着回答,“你晚上也起听吧。现在嫌说两遍累。”
往事重新翻涌上来。
他想到自己去年决定接《乱世儿女》时,池中鹤对他嘲讽:“们丢烂骨头,你
冲印工人有些犹豫。
谢兰生又推推东西:“大哥,求求您,这边是真没法子。”
大家都是国企工人,铁饭碗,几乎不管规章制度,都是今天从厂里顺点这个明天从厂里顺点那个,这位大哥也不例外,他把那些好烟好酒往自己这头揽揽,问:“什时候?”
“十月。”
冲印工人低头想想,说:“行吧。”
室友:“瞅你那德性!!!”
…………
晚上,谢兰生对父母嘱咐,如果个叫莘野来电话说他回京,就告诉对方自己因为重要事必须出门。李井柔没说话,给兰生好几个大白眼。谢兰生只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跑出去。
到“东来顺”,谢兰生发现他室友以及个矮壮男人已经坐在角落里。
“嗨!”谢兰生手提着烟酒——又是红塔山、五粮液,穿越重重火锅热气,到桌子对面坐下,把菜单先递给陌生人,说,“来来来,随便点,这顿请!多吃点肉!”这回不是违法犯罪,不用先当“好朋友”,可以直接与对方敞开天窗说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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