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有些冷,风有点儿大,谢兰生手拢着香烟,半天都没打着火儿。打火机在北京街头星星点点闪即逝,咔嚓咔嚓,声音磨人。
“……”谢兰生又有些烦躁,没多想,就叼着烟,扳住莘野两只胳膊把他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遮风。
莘野垂眸,只看见谢兰生长长睫毛。
打几次还是都灭。
谢兰生用牙咬着烟,还是没太想,说:“莘野,麻烦,用衣襟儿帮挡挡风。”
“好,”莘野吃口烤乳鸽,“说。”
在随后这顿饭里,谢兰生把几个场景都拿出来说说,与莘野探究,莘野感觉确实不错,把新剧本拿在手里,还又招手给谢兰生叫个乌鱼蛋汤,谢兰生还是口都没剩下,觉得自己吃完这顿回去也能吹上半年。
…………
出来已是晚上十点多。漫天星斗竞相闪烁,好似能压上来般。
莘野边走,边问谢兰生:“那股闷气都出去?”
大咧咧地坐下,翻开菜单,垂着眸子,下点四五个菜。
菜道道陆续上来。鱼翅翅针透明柔软,又韧又脆、浓而不腻,十分鲜美。
谢兰生吃好,也高兴些,把这几天发生事都跟莘野叙述遍,最后说:“竟然要用池中鹤,这简直是电影剧情。”
莘野听着,只觉有些震撼。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刚才他们在“东来顺”那沉默中滋生出尴尬以及难堪,它们复杂微妙,在食客熙攘声中越来越粘越来越稠。
心尖宛如被针刺着。
莘野闻言没说什,用漂亮几根手指提起外套边衣襟。谢兰生又靠近两步,把头埋在莘野怀里,还让对方把另边外套衣襟也拉开来,自己额头则是几乎都要顶上莘野胸膛。为不漏风,他拼命地往里边凑,前额头发丝儿蹭着莘野灰衬衫,手拢着烟,点拿着打火机点,让四面八方都被挡着。
莘野只觉心脏猛跳,下下撞击胸膛,他甚至怕埋在怀里谢兰生听出不对。
幸好谢兰生心点烟。几下以后,烟终于是被点着,
“吃完顿好不少。”谢兰生答,“不过,还有点儿郁闷憋气。”
说着,谢兰生把烟掏出来,抽出根抿在嘴里,问莘野:“来根不?”
莘野摇头。
谢兰生并没有烟瘾。除写本还有应酬他从来不主动抽烟,然而今天这个时候,因心理上受屈辱,他有点儿想来根烟,让胸膛中那口闷气肉眼可见地被带出去,也让尼古丁刺激刺激多巴胺,令他开心些。
抽完这根,就会好。
这个家伙四处碰壁,早就已经头破血流但却仍然不知悔改,他喜欢笑,对谁都笑,笑到两边腮都酸,然而口牙是冷。他深陷在泥潭当中,却自顾自地擦擦汗,自顾自地走过去,在天内就做好重新拍摄方案,只为去寻他心目中草肥水美那片绿洲。
莘野说:“对不起。不知道不能过x-ray。”
“跟你又有什关系,是自己没研究透。”这时面前桌子菜风卷残云只剩半,谢兰生用手帕抹嘴,“行,倒霉事儿都讲完。那说说两星期后要补拍40个场次?”
“嗯。”
“喏,全都在这张纸上,给囡囡也寄去。对其中几个场次又有些新想法,想跟你讨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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