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衣换回来后已是晚上10点半。
谢兰生并不想睡觉,望着眼前飘飞雪,就对莘野说;“莘野,咱们沿着波河走走?”
莘野听,略颔首:“好。”
波河是意大利最长河,发源于阿尔卑斯山,在威尼斯注入大海,它流经都灵,清澈美丽。
莘野走进路边小店,买把黑色伞。
今天都灵直有雪。意大利大半地区都是从来不下雪,只有北部几个城市比如都灵以及米兰,会下雪。
顶着雪花,谢兰生把自己带大羽绒服翻出来,披在身上,边穿,边下台阶。
结果,巨突然地,就有个年轻男人很大力地扯他脖领,谢兰生没任何防备,手里头衣襟没,下就被那男人把大羽绒服剥下去!!!
“!!!”谢兰生想:神经病啊!!!
刚要骂,哗啦下,他就感觉件黑色呢子大衣被罩上来,与此同时,身后那个声音吼道:“谢导!!!是中国留学生,正在这边当志愿者!!!有记者在下边等你!!!你大衣太破旧,会让人家看笑话!!!咱们两个身材差不过,你穿大衣过去,做完采访再换回来,给你先拿着衣服!!!”
。
本来,谢兰生还有点害怕“独立电影人”这个词,觉得自己只是想拍片而已,然而现在也不遮掩——又有什可遮掩呢?他就是“独立电影人”,无论如何只能接受。
下来后,谢兰生又仔细想想,觉得,自己能拿这个奖项还是因为“来自中国”。中国正在受到关注,而自己拍个家庭。电影节都或多或少会有些政治因素,引导观众关注它们认为应该受关注。
当然,作品实在差也不行。
可是,《生根》有好莱坞摄影师,有北广毕业录音师,有影帝莘野,有澳大利亚ABCLAB,还有……呃,池中鹤冲完片子剩下来冲片药水。而且,因为海关扫x光,他反而把几个片段给拍到接近完美。
因为波河距离不远,莘野、兰生路走过。因为已经要十点,小巷里边空空荡荡,他们撑伞在人行道上走,两边都是欧式建筑,华丽、庄严。黑伞并非折叠式,而是直把,伞面很大,伞柄下是“J”形把手,莘野此时正在握着,漂亮手骨节分明,充满男人力量感。因为姿势,衬衫露出截袖子,上面袖扣闪闪发光。
终于走到波河上。边是河,边是树,他们走在波河河岸上面,踏着无比柔软雪,听着脚下温柔声音。雪
“……啊!”谢兰生恍然大悟,谢谢对方,让男生穿上羽绒服,匆匆忙忙下台阶。
果然,众记者在等着他。
他磕绊着回答问题,被堵近个小时,被闪光灯给晃到连眼睛都睁不开。而等最后应付完记者,谢兰生再找到那个中国来留学生时,却发现对方并未穿他带过来羽绒服,而是在雪花中发抖,个个地打喷嚏。
谢兰生还挺感动。
他努力地向前奔跑,路上总有这样人。
如果不是罗大经、张继先同时跑路,如果不是澳大利亚海关自以为是,还未必有这个结局。
也许切在冥冥中都有天意也说不定。
…………
在谢兰生胡思乱想之间典礼结束。
谢兰生也跟着人流步步走出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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