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电影，就是不停遇到意外，再解决意外。
…………
录音岑晨
如既往地专注和认真负责。
他带着耳麦，动不动就大吼句：“天上有鸟飞过去
！重来！”“两个道具碰下！重来！”谢兰生没注意到
岑参都能听得到。
然而到某个时间，岑晨表情明显不对，显得很犹豫，跟之前自信果断完完全全不样。
谢兰生他跪在地上，低头看地，棕色毛衣被撑起来，有些滑稽，但众人却只觉震撼。
“上午呢，能不耽误就不耽误。”谢兰生还捂着设备，说，“有干等着时间，还不如把几个比较难场景多拍几次，或者多给后期剪辑还有配光留点时间，电影永远还能更好。于千子，你也是个当导演，记着，不管是赶电影展览，还是赶电影公映，千万不要遇到困难就停机，就歇着。想要办法克服克服，不要总是干等着，能多天就是天，能好点就是点。拍电影啊，就要经历九九八十难，如果干等着，你到最后必定发现你电影拍不完。”
于千子：“……啊，
明白。谢谢谢导。”
抱着摄影机捂会儿，谢兰生肚子麻。他把设备又拿出来，这回真能开机。
“嘿，”谢兰生说，“来，再拍镜。”
，这样总比生火容易。
小红小绿：“行！”
祁勇把手揣在袖子里，说：“咝……那咱们就等等他们。”
“不等，”谢兰生说，“他们回来都哪年？他们要先回酒店去，再烧热水壶、灌热水袋，太费劲。”
祁勇懵：“那现在……？”摄影机都冻关机！
他皱着眉，抿着唇，紧张兮兮地听录音，又用手指按住耳麦。
谢兰生都觉得不对，停下拍摄，问：“岑晨，怎
？”
岑晨没说话，又从他声音背包拿出另外副耳机，再次监听。最后，岑晨终于确认什，抬头，声音有些绝望地道：“谢导，录音机坏。”
“……啊？”谢兰生赶紧过去。
于千子有些严肃，说：“好。”
这上午，谢兰生用他温度把摄影机焐热三次，小红小绿还有贾婷才终于是赶回来。他们拎着红蓝两个牡丹大暖瓶，灌满两个带斜纹胶皮制热水袋，人选个边站，用热水袋贴摄影机。
而后，每回水变凉，他们就捧起暖瓶倒水。
于千子给他们几个讲谢兰生舍身焐机器，小红小绿尤其贾婷全都有些被吓到。
谢兰生想：以后都要备热水袋，不只是为摄影机，还是为胶片。等过几天，零下15度以后，赛璐珞会因严寒与低湿度而带上静电，曝光过胶片则会偷偷摸摸出现光痕，因此，对正在拍胶片，还有已拍完胶片，导演都要严格保证胶片周围温度，这是兰生几年前拍《黑白》时经验教训。
“……”谢兰生把摄影机遮光罩儿给拆下来，接着，他跪坐在地上，拉开自己羽绒服，手搂着摄影机，手掀起毛衣，把摄影机往里头塞。
他毛衣十分宽大，是他妈妈亲手织。
勉勉强强塞大半，谢兰生又合上羽绒服，几根细瘦手指头用力拢着两边拉链。
冰冰凉凉摄影机贴着肉，让他差点大叫出来。
“喂！谢导！”祁勇还有于千子等看着兰生全都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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