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益在官场中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人人都不得罪,也人人都不依附,他不来刻意与你交好,旁人想为难他也绝抓不到个错处。
即便东厂也很难抓到这样个滑不丢手人把柄。
他虽是文人,却绝无文人酸腐气,他们家族世代为官,早知官场该如何生存,近日朝中震荡,杨谦益无比敏锐地发觉这位把持朝政大半年九千岁想放权让幼帝亲政。
真真是怪事。
凡是品尝过权利滋味人绝不可能轻易放手,更何况林乐天这样宦官,他路走来其中艰辛不易更较常人百倍,好不容易到手,就这白白放?
乐天大受打击,沉默半晌,微咳声,垂首温声道:“陛下长大,奴才真高兴。”
五月春日,他仍是怕冷地着大氅,犹如座玉雕人,散发着冷淡寒意,仿佛风吹就会化,宗衍忽然伸手牵住林乐天垂着手,仰头道:“小林子,你放心,朕会护着你。”
乐天微微怔,宗衍扬起脸庞,眼珠黑白分明,褪去些许稚气,眉眼气质确实于韩齐略有相似。
乐天:“有种儿子被拐卖微妙感……”
系统安慰:“他们是兄弟。”
两广距离京师数百里,水路陆路加起来来回最少也要十天,还不算上办事功夫。韩齐原先是想去救人,临头却变成办案,办还是大案,林乐天甚至连玉牌都给他,见玉如见人,此次他也算半个钦差。
蔺如丝人被突然换下,心中恨不知几何,跑去青楼喝无数花酒平愤。
宗衍听林乐天说韩齐离京办差,这几天晒黑小脸顿时沉下去,语意不满道:“他要教武艺,怎还跑出去办差。”
乐天心里酸溜溜,心想不过短短七日,宗衍已经离不开韩齐。
林乐天那点小心思,宗衍是不明白,他上几天杨谦益课颇有心得,任性脾气改许多,自己安慰自己道:“他是锦衣卫,当差也是应当。”
以他纵横官场三十年经验也看不透这桩怪事。
同样犯糊涂还有韩齐。
湖光粼粼,舟行数里,韩齐立在舟头,怀里揣着林乐天给折子与玉牌,微风袭来,怀里东西被催发出阵阵幽香,如张大网般笼罩住韩齐阴沉脸。
玉牌是林乐天贴身之物,天长日久
乐天揉揉宗衍手,“韩大人不在,陛下也莫要荒废课业。”
宗衍点头,“朕不会。”
人要改变起来真很快,只要你给他个足够契机,宗衍立即从任性幼稚孩子隐隐已有幼主之态,乐天欣慰地拍拍宗衍手离开,出紫宸殿时碰上在殿外等候杨谦益,乐天对他点点头,“杨大人。”
杨谦益笑眯眯地回道:“九千岁。”见他脸色苍白神情委顿,又加句,“保重身子。”
乐天垂眼,“多谢杨大人关怀。”
全程都不需要林乐天劝下,乐天面觉得宗衍进步很快,面又有点不得劲,他主动道:“陛下,韩大人不在,奴才陪着你也是样。”
宗衍瞄他眼,负手沉稳道:“不必,小林子你忙你吧。”
那模样像极冷漠韩齐。
乐天也不知韩齐给宗衍灌什迷魂汤,他精心养十年儿子说不要爹就不要爹。
果真儿大不由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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