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宣无动于衷,拉着薛乐天手玩,薛乐天垂脸,轻抚抚范宣乌发,低声道:“听到吗?不许说话。”
范宣仰起脸,睁着乌黑大眼点点头。
“真是……”薛乐天长手团住范宣手,将下巴搁在他额头,轻叹口气。
“老爷来。”
外头春元声喊,薛乐天不由直起腰,范宣却仍是玩薛乐天手,又掰自己脚,拉拉薛乐天手,薛乐天低头见他脚底膏药都干,翘起斑驳,皱眉道:“该换药。”
范东来在厅里长吁短叹,大年初,家子人来挨个给他拜年,他脸色却始终是明不起来,范丹除夕夜挨顿揍,大年初满脸桃红柳绿,他觉得自己告薛乐天状是没错,可听说昨夜范宣要死要活地闹那大场,不知怎,他生出点负罪感,单独留下来向范东来请罪。
“大伯,”范丹惴惴不安地开口,“三郎怎样?”
范东来满面愁云,他是惊涛骇浪里翻过来人,瞧着范宣对薛乐天那股魔怔劲,又是惊又是慌,还有无穷无尽怕。
无论薛乐天是不是个好,范宣待薛乐天这样执着,总不是好事。
范东来面沉如水,无力地抬手挥挥,“三郎……”
心里想明明白白,他最喜欢当然是薛乐天生活在本真院里,谁也管不着他们,他们也谁都不管,可是薛乐天长脚,会跑,就像昨夜,他出去,范宣只能在院子里等。
等不来怎办,定得出去找。
范宣想明白,外头再可怕,也不比薛乐天跑更可怕。
春元带着仆人来收拾时,见薛乐天与范宣缠手缠脚地站在院门外,也是吓跳,急急地上前道:“三郎!”
范宣抬头看她眼,他对春元有气,因为薛乐天说‘春元不坏’,于是只是撇着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疯劲。
范宣点点头,拉着薛乐天手贴到脚心。
薛乐天似笑非笑,“你倒乖觉,有大夫在呢,还想骗给你换药?”
范宣也笑,头顶在薛乐天面前转来转去,薛乐天不让他说话,他便哼哼唧唧,知道薛乐天能明白,他哥哥,怎会不懂他呢?
范东来远远地看着两个孩子黏在起在软榻上闹成团,面色震动,面上悲愁交加,范丹站在他身后也是神色莫测。
“老爷,”春元急匆匆地入内,范东来见到春元,立即神色慌张地起身,“三郎怎!”
暖融融屋子里,范府府医小心翼翼地替范宣把脉,柔声道:“郎君,张嘴。”
范宣看身后搂着他薛乐天眼,薛乐天点点头,他才对着府医张开嘴。
薛乐天道:“大夫,他嗓子很疼,吞咽都困难。”
“是,”府医也听薛乐天大名,待他态度十分谦卑,“郎君扯伤嗓子,待开几服药剂,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大约就会好,”眼神又移向此刻安静乖巧范宣,哄道:“郎君这段时日要歇歇嗓子,莫要多言。”
薛乐天冷着脸道:“他嗓子出血,叫大夫来。”
“可……”春元为难道,“三郎不愿见生人……”
薛乐天垂下眼,语气平板道:“见不见?”
范宣小鸡啄米样地点头。
薛乐天抬起脸,眼中冷光闪闪地对着春元,“去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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