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霍几年,这个事实又让凌思凡觉得有些痛快。
“……”还是不要回忆那些事。
凌思凡弯下上身,打开书桌左边最下方抽屉,从里面拿出盘磁带,插进桌子上收音机当中。收音机中传来轻柔女声——那是凌思凡在十三岁时,病重中母亲对他说过话。当时,他用台录音机,将母亲最后时间里说话几乎都录下来。
凌思凡十指交叉撑着下巴,静静地听着他早就已经背熟句子。那是他人生中最后美好日子,而当那最后美好结束时,他只有十三岁。
凌思凡父亲在车祸中早逝,他时常觉得母亲病都是因为太过劳累。生病后母亲并没有活到平均生存期,她病情进展很快,家庭贫寒使他们没有能力尝试效果更加好疗法,而她两个兄弟因为知道那个病医不好、就算借钱给她凌思凡也还不上,所以只是象征性地借点,没有很实际用处。母亲去世之后,他便开始几经辗转寄人篱下生活。亲戚们也挺穷,把他推来推去,姑姑开始同情他,发誓会好好地待他,但时间长便发现,亲情凋敝残垣终究敌不过现实冰冷刺骨。凌思凡没有钱,怕惹亲戚生气也不好意思要,各种费交不上,什都没买过,什都不知道。他穿得挺破,为节约那笔热饭盒费,他连午餐都顿顿吃冷,每天上下学共要走小时四十分钟,即使是雨天,只要不严重也不会坐车。衣食住行里只有“住”还没问题,班里同学总是嘲笑他,那孩子们独有残酷笑声,宛若阳光照射下碧海中金波那样引人注目。凌思凡从那时候起,就决定今后要赚很多钱,而他对财富渴求直延续至今,如同d,y般,永远无法餍足。在他潜意识里,只要有钱,母亲就不会受那多苦、他也不会再被看不起,而没钱呢,就只能够任人宰割。他直到高二那年,才学会“讨好”寄养家庭亲戚们,他“讨好”别人技能点飞速地被点亮,从此便过上挺分裂生活。他之所以创业成功,部分因素就是他远比别人懂得如何讨人欢心,而且,凌思凡从来不看人下菜——以后事情,谁说得清呢?
现在,凌思凡就和萨缪尔·贝克特《克拉普最后录音带》中克拉普样,只有在回忆早先人生时,才能够感觉到点点温暖——凌思凡极喜欢萨缪尔给导演信中所写那句:“除正在死去自己,克拉普对别人没有什可讲。”第次接触萨缪尔·贝克特戏剧时,剧中那种孤独感瞬间就席卷同样在黑暗中他全身,他犹记得那部戏剧是《玩耍》,里面所有角色甚至从来没有承认过彼此存在,整部剧形式就是聚光灯分别照在不同人身上,他们轮番讲话。
自从母亲过世之后,凌思凡每天都会想起她。其实哪有什天崩地裂痛彻心扉,相反,那种深入骨髓思念是种很平凡、很平凡寂寥。平时不会觉得怎样,然而,在看到美丽风景时,在听到有趣故事时,在尝到美味食物时,就会极其自然地记起那个人,想带她去看、想讲给她听、想送给她尝……接着心脏就会刺痛下,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人已经不在。
在凌思凡看来,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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