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凌思凡亲身经历来看,孤独有种永恒特质,这永恒是其悲哀源头,大概只有死亡可以摆脱。就像菲利普·舒尔茨在他小说中所描述那样,“死亡业已开始,永远不会结束,死亡是孤独之神。”因此,由人牵着穿越孤独这种事情,才会显得那不可思议。
救援队人说:“那他对你来说定非常重要。”
“嗯,”凌思凡说,“他是最重要人。”
在这样时候,凌思凡竟将这句话说出来。
在他内心,此时此地,他必须要坦白承认,因为这仿佛是个对他考验。如果他依然装作无所谓,上天就会狠狠地嘲弄他,将庄子非从他身边带走,让他好好地继续“无所谓”下去。
……
另外边救援队中,刚与村民中代表沟通过凌思凡按照约定支付美金。
在美金引诱之下,又有150名村民加入到搜救队伍。对于之前志愿者,凌思凡也毫不吝啬地感谢。
做完这切后,凌思凡就带上水,跟在救援队身后,开始正式搜索。
进入那森林,凌思凡就忍不住想:就是你?就是你想要吞噬掉人类?他看着那些参天树木、遍长苔藓、棕色长城般林子、绿色毛毡般土壤、还有苍黑色远方,心里泛起阵厌恶感觉。傍晚风吹来,树枝、花草晃动,仿佛是个个憧憧鬼影。
到老。
天都不能少。
庄子非又走阵,逐渐觉得眼前黑色影子好像还带点白光。
意识总是不受控地忽然飘远,再被他用决心强给拉回现实。
他身上那些伤口疼得已经快麻木,明明看着更加可怕,他却觉得不是很疼。在最开始,他觉得好像有千万根针在同时扎着他,又好像有千万只蜜蜂在同时叮咬他,现在却是都没有。
因此,他不敢说他不在乎。
他从对方那里窃取无价之宝,而后却而再再而三地否认,这种恶劣不端行为连神明也会看不下去。
凌思凡跟着救援队寸寸土地地搜寻庄子非。周围人都在呼叫,所以他没有太喊对方名字,然而凌思凡却在心里面默默地念着“子非”两个字,希望对方能够有所感应,知道自己已经来到这里。
他连眼睛都很少眨,仔细地盯着森林中每个幽暗角落,生怕救援会有遗漏,从而失去将庄子非救回来机会。
有时,
救援队人和凌思凡说着话:“他是你什人?”
“他……”凌思凡说,“他是朋友。”
“他真幸运,有你这好朋友,从中国赶过来寻他。”
“不,”凌思凡说,“幸运人是。”何其幸运,他竟遇到他。仿佛,他近三十年来所有运气,都用在高那次分座上。
想想,凌思凡又说道:“是他拯救。如果不是有他,不会觉得自己在生活着。”
身体似乎都轻些,不如方才那般沉重,耳边隐隐传来歌声,并且还很美妙动听。
他好像与世界隔开,没有很鲜明联系。有时能感觉到自己,有时又像是别人。
时间也像是静止般。
……
最后,当庄子非爬上个山坡,并且看见山坡下面房屋灯火时,他疲倦心里稍微个放松,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山坡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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