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位他也不知道是否就是他年少时结交过旧情人,但对方知晓他姓名,又确是位相貌出众小白脸……
难道?
宋玉章混混沌沌,还不能仔细地想事,他本能般地发挥花花公子特长,想着无论如何先稳住对方再说,于是他也很自然地对着人先笑笑。
笑容,孟庭静见过不少,凭他本事,谁见
宋玉章脑海中又开始闪动些奇异画面,时是小樱桃给他打领结,时是与唐槿起骑马,浑噩到极点,海上波涛拍下,终于是将他从梦魇之中打出来。
宋玉章睁开眼睛,面前片彩色雪花乱闪,雪花过去之后,他看到与船中舱房相似装饰,心里又有些糊涂,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场长梦,他轻轻地呼吸几下,这时才察觉似乎有人正在搓弄他手指,根根,从头到尾地来回捋动,经过上下两个指关节时还要捏捏,完全就是个玩弄态度。
宋玉章慢慢垂下眼,发觉有个陌生男人正坐在他床边如痴如醉地把玩他手指,他微微惊愕,艰难地将自己唇张开,“你……”
孟庭静正在思忖要不要替宋玉章修修指甲,走时候也好体面些,骤然听察到动静,猛然抬头,他望进双黑白分明好眼,卷曲睫毛上下轻轻扇动,带出些许迷蒙困惑,显然是对于面前情形感到不解。
宋玉章刚才昏迷中醒来,差不多算是头雾水,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对方对他从容地笑笑,“玉章兄,你醒。”
绸缎,滑而不腻,富有弹性,孟庭静手背路往下,从宋玉章脸滑到肩膀,又滑向手臂,发觉那些线条统都是流畅而优美,仿佛真是老天丝不苟精心打造,找不出半点错处。
孟庭静不由想:这还是遭难生病,要是养好,该多漂亮?
在孟庭静将宋玉章作个大号瓷人把玩时,宋玉章正在做梦。
他梦见聂饮冰半夜闯入他房间,手上拿着把枪对着他发狂,聂饮冰生得很高个子,挺拔修长,他是军校出身,人虽然瘦,却很精神,平常面上总是摆出副痛恨切神情,像是随时准备要将谁痛打顿。
宋玉章被他拿枪指着,心中慌,却是慌得很有限,认为聂饮冰虽然不是个好脾气,但也不至于为那千把大洋就要他命。
这下,宋玉章清醒大半。
——这人竟知道他真姓名!
惊愕迅速席卷宋玉章脑海,他几乎是感到惊慌失措,恨不能立刻将自己隐藏起来。
离开春杏之后,他便长久地生活在谎言与欺骗之中,面前陌生人却忽然地将他假面撕去,直呼他真姓名!
知他真姓名人,这世上寥寥无几,除春杏,大约也就是他十六七时候尚不晓事,结交过两个通晓姓名情人,那些旧情人模样宋玉章记不大清。
聂饮冰确不要他命,闷不吭声,冲上来便摸他脸。
宋玉章很诧异。
他完全没想到对他很是横眉冷眼聂饮冰会喜欢他。
大约是他神情太过诧异,反而刺伤聂饮冰,“赵渐芳,你什意思!别说你看不出!”
宋玉章想解释,实在是聂饮冰表现得太过含蓄,然而两片唇干涩无比地黏在块儿,怎都分不开说不出话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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