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点点头,鞋底在郁郁葱葱草坪上蹭蹭,忽然又顿住。
他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些片段,
席间,宋玉章几乎没有察觉到孟庭静这个人,孟庭静不言不语,同时也并不看他,这样冷漠态度倒惹得宋玉章额外多看他几眼。
宋玉章隐约觉着孟庭静有些变,但变在哪,变好还是变坏,还真是难说。
午宴结束后便是送棺下葬。
宋家五兄弟还有众宾客皆坐车上山,将宋振桥安葬在早已选定墓地之中。
下葬后,众人便留在山上闲谈会儿。
“不会,”宋玉章给他夹块脆藕,同时也给自己夹块,“你看,是顺便。”
聂伯年顿时笑,他用自己筷子要去夹时,碗里脆藕却被身旁父亲夹走,他疑惑地看向父亲。
聂雪屏道:“你今晨不是说有颗牙软,现下恐怕吃不这个。”
聂伯年道:“啊,忘。”
宋玉章听闻,忙道:“对不住,不知道。”
兮地抱住他腿,仰起脸道:“玉章哥哥,你别伤心。”
宋玉章先对聂雪屏点点头,随后便摸下聂伯年头,“谢谢,没事。”
“节哀。”
聂雪屏说时目光注视着他,在宋玉章预备弯腰时,手掌已先按住宋玉章肩膀,他轻拍下后,拉着聂伯年往前走。
接待完宾客后便是午宴,海洲习俗是下午下葬,宋家五兄弟同坐桌,剩下位置便由孟家姐弟、聂家三人所占。
宋玉章是不缺人说话,宋明昭为避嫌,刻意地离他远些,防止兄弟抱团样子落在别人眼里难看。
“五爷,说来也巧,您当初坐那艘船上那些遇难也就都葬在不远处呢。”
巡捕房里那位安排买棺送葬人对宋玉章道。
“是?”宋玉章随口道。
那人叹口气,唏嘘道:“世事无常啊,有些人到死也是不知道姓甚名谁,名单上剩余那些名字随意就安上去,哎,可您猜怎着,那名字都不够用,只好胡乱给那些人编名字,希望他们来世能投个好胎吧。”
聂雪屏隔着聂伯年看他眼,“不碍事,多谢你照顾伯年。”
“不用谢,这不过举手之劳。”
两人说话声音都是低低,聂伯年坐在他们中间听不大清,便揪揪聂雪屏袖子,聂雪屏低下头,聂伯年在他耳边道:“爸爸,你不要同玉章哥哥说悄悄话,也想听你们说话呀。”
聂雪屏直起身,给聂伯年舀些蟹粉豆腐,“吃吧,小心烫。”
聂伯年心道他没说要吃豆腐呀,然而他也并不挑食,用调羹舀起半勺,鼓起腮帮子专心地吹起豆腐上热气。
宋玉章身侧坐聂伯年,隔着聂伯年便是聂雪屏,聂青云同宋业康坐在块儿,孟素珊与宋晋成坐在起,孟庭静便隔坐在聂雪屏与宋晋成之间。
毕竟是葬礼,也不好高声谈笑,席间都是静静,聂伯年是个小孩子,相对没有那拘束,他年纪小,手不够长,宋玉章便问他想吃什,为他夹菜。
宋业康见,道:“那不是有佣人,五弟别忙。”
宋玉章笑笑,道:“没事,伯年在身边,照顾着就是。”
聂伯年倒很懂事,对宋玉章道:“玉章哥哥,这样你就没工夫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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