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既然聂二爷来,就叫厨房上菜吧。”
廖天东八面玲珑,对这被冒犯行为安之若素,和颜悦色地企图将场面拉回到寒暄,“聂二爷,矿山上忙,耽误吧?”
聂饮冰瞥他眼,廖天东憋着口气等他作出回复——没有回复,聂饮冰扭头问旁佣人餐厅往哪走。
廖天东那口气差点没上来。
以前聚餐可以说就孟庭静个难伺候,三对,场面还算圆融,如今孟庭静和聂饮冰两个人都是需要伺候,廖天东人坐下,额头上就先开始冒汗,他人过中年,头发稀少,额头光亮,冒汗便尤其刺眼,掏手帕赶紧擦汗,“这屋子里倒是挺热。”
孟庭静面很讨厌宋玉章对聂雪屏怀悼,面又感到些许欣慰。
对个为自己而死人,任谁也不该那轻易地就将人忘。
即便宋玉章再郎心似铁,到底也还是会被触动。
没过多久,聂饮冰也终于来。
他身影甫出现,廖天东便不由自主地先站起来。
廖天东进来,见两人正拉着手,便笑道:“哟,两位哥俩好啊,怎还拉着手呢。”又玩笑道:“真是对璧人哪。”
孟庭静同廖天东相识几年,就今日看他最顺眼,对着他笑笑,刚要回答时,宋玉章却是从他手心里抽出手,“廖局长,来,咱们也好好。”
宋玉章过去同廖天东拉手,廖天东凑趣地学着洋人对宋玉章做个吻手礼,“多谢宋行长垂青。”
廖天东感觉自己今日是尤其左右逢源,放宋玉章手后又转向孟庭静,方才孟庭静也冲他笑很亲切,“孟老板,咱们也好好?”
孟庭静给他张拉长冷脸。
话落下,没人接,廖天东趁这句话落到地上前自己捡起来,“真是热啊热啊。”捡太不高明,廖天东自己脸都绿。
宴席在片前所未有安静中展开,广东大师傅发挥如既往,将这场寂静晚宴拉长到不可忍受地步。
没有请来小凤仙,所以也就没有热场子人,场面冷得像冰,廖天东都快忍不住,恨不得自己站出来给众人表演段热热场子
聂饮冰,同聂雪屏实在是太不相同!
若说聂雪屏是春日风,叫人觉着温暖舒适,聂饮冰则是恰恰相反,他似乎天生就带着副不好惹气息,他进屋,廖天东便觉得周遭更冷三分。
最后到场,聂饮冰也并未道歉,因为他没有迟到,即便迟到他也不会道歉——都已经迟到耽误时间,来回道歉客套不更浪费时间吗?
于是聂饮冰在廖天东看来极其行素且无理道:“开席吧。”
见面不打招呼,直接主人般地叫开席,廖天东有些眼前黑,倒不是生气,而是觉着失去聂雪屏那个合作对象,却换上来个聂饮冰,对他而言并不是什好消息。
廖天东马上讪笑着当自己没说过,心道这王八蛋喜怒无常,当初他们翻脸真不怪他!
外头冷,三人便进里间。
廖天东想起上次大聚会四人在马场时情形,便不由多愁善感地大谈特谈起对聂雪屏悼念。
孟庭静听,咬牙切齿,觉得廖天东真是碍眼到该死地步。
冷眼旁观宋玉章反应,虽不说悲痛欲绝,看上去也还是冷冷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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