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喜欢,成不成?”
聂饮冰又是静默会儿,拇指在宋玉章脸上揩揩,“试试。”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宋玉章觉得胸膛里热热,眼睛也有些闷闷。
“饮冰。”
“嗯。”
“想问你……”
聂饮冰静静等着,便等到宋玉章问:“你还喜欢吗?”
“这是刀疤。”
“几年前受伤,土匪,面对面刀捅过来,护卫替挡,只伤到个尖,就留这个疤,”聂饮冰语气漠然道,“已经连那个人样子都忘。”
宋玉章手指触碰那个疤,疤痕已经变得柔软,跟皮肤触感很相似。
“你经历得太少,”聂饮冰道,“心肠还不够硬。”
宋玉章笑笑,“是吗?你觉得该立刻忘他,心肠才算硬?”
聂饮冰身上散发着寒气,宋玉章偏过脸,将脸颊靠在他肩上,他低声道:“真怕你也出事。”
聂饮冰紧紧地抱住他,随后便猝不及防地将宋玉章整个都抱起来。
他将宋玉章抱进屋内张贵妃榻上,宋玉章鼻尖全是刺鼻药粉味道,聂饮冰将他整个都圈在怀里,耳朵边是聂饮冰胸膛里有力心跳。
“你还想他?”聂饮冰平淡道。
“想,也不想。”
将它们联系在块儿,想成是对因果。
他现在也有些不知道该怎面对聂饮冰。
无论距离远近,都觉得不合适。
他不止是怕聂饮冰,更是怕自己。
从前他也知道自己能惹情债,他不在乎,认为感情这种事没什定数,那些人纵使被他伤心也很快就会忘怀——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见个爱个,爱个扔个,没心没肺久,当天底下人都没心肝。
聂饮冰沉默会儿,他望着不远处微微摇动烛火,用淡之又淡语气道:“喜欢。”
他不在乎,他不在乎别人怎看,不在乎世事怎样变幻,不在乎赵渐芳变成宋玉章,也不在乎宋玉章是他大哥聂雪屏“未亡人”。
喜欢,就是喜欢。
什时候他都敢说出口。
他说话不中听,可都是真。
“是。”
宋玉章虚弱地闭闭眼。
随即,他脸颊也被抚摸下,聂饮冰低着头,说话热气就喷洒在他面上,“心肠不硬,不是坏事。”
宋玉章睁开眼,聂饮冰正看着他,见他眸光闪烁,还对他笑笑,笑很淡,“你以前就是这样,心肠软,买花买就是篮子。”
聂饮冰将他脸按靠在自己胸膛上,“她很高兴,也很高兴。”
“想什?”
“想他死冤枉,不值得。”
“为什不想?”
宋玉章长久地静默,他低声道:“不想……活得那累。”
聂饮冰抓住他左手,拉着他指尖触碰他左心口个小小伤疤。
聂雪屏和宋明昭给他教训,让他明白:爱能杀人。
宋玉章没杀过人。
他只是个想过点好日子小骗子,从来没想过要人命,就是乐瑶儿肚子里孩子,他都希望那孩子能长命百岁。
命实在是太珍贵,每个人只有条,它不像“爱”,爱可以爱很多次、很多人。
聂饮冰在宋玉章目光中放开手,他微俯下身,像在爆炸矿山上样抱住衣衫不整宋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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