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静背挺得很直,单手搁在膝盖上,另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他向居高临下,对仆人佣人类角色,全当作是桌子椅子样工具,眼里掠过也就掠过,风烟尘埃,不值提。
如果宋玉章不是漂亮点,大概也会被他眼掠过,直接弄死。
他就是这目中无人,也清楚自己目中无人,他没有以这样目中无人为傲,他就只是这活着,并且可以这样活着。
宋玉章下楼。
鞋底子很柔软,踏在台阶上悄无声息,他脚步也放得很轻,转过层层旋转台阶,在最后接近大厅地方,他听到人说话声音。
“二爷,”仆人挡在孟庭静面前,“您别上去,五爷不想见您。”
孟庭静目光淡淡地扫他眼,仆人点也不害怕,孟庭静当然是有权有势很厉害,可他不是孟家仆人,孟庭静管不他,五爷跟他来来回回地斗个月也还是完好无损,所以他也没道理露怯,放人进来那是看在从前大奶奶面子上,再多,就不成。
孟庭静发觉这仆人并不怕他之后也觉得很惊奇,“你要拦?”
仆人点点头,同时也很和气道:“二爷,您就回去吧,这晚,五爷这段时间总是忙,好不容易歇天,您也是,回去歇着吧。”
孟庭静坐下,他拍拍身边沙发,道:“你坐下。”
庭静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孟素珊到年纪就是该嫁人,就算不是宋家,也会是别家庭,况且孟素珊是心甘情愿。
可这并不影响孟庭静对于宋家厌恶。
他乐意,谁也管不着。
之后年岁渐长,孟庭静学会控制自己,对宋家这个亲家,多少也打起些许精神来敷衍。
不是因为人情世故,他不需要人情世故,纯粹是看在孟素珊面子上。
声音不高,在空旷又安静宋宅里便显得很清晰。
宋玉章凝神听,发觉是孟庭静在同家里佣人说话,他听会儿发觉两人说有来有回,内容涵盖孟素珊在宋家当大少奶奶时期事情,也有他近来在家里发生事。
宋玉章听孟庭静问那佣人他最近吃怎样时,忍不住笑笑。
孟庭静眼眸转,看到宋玉章影子,他抬手,制止仆人答话。
仆人似有所感,回头,正见穿着睡衣宋玉章从楼上下来,向他摆
仆人头雾水,坚决地不肯坐下。
“他对你们都很好?”
“谁?……您说五爷?”仆人摇头晃脑下,“五爷是挺好,五爷不管们。”
“不管?”
“是啊,不管,只要们干好自己手里活就行,其余,五爷就随们去。”
仔细想来,倒是宋玉章出现之后,他来宋家次数才变得频繁点儿。
孟庭静双掌搁放在膝头,等茶上热气消散后,他站起身。
仆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二爷,五爷睡,您回去吧。”
孟庭静道:“他没睡,知道。”
仆人很烦恼地皱眉,他们原先都是在高压管制之下板眼所驯化出来奴才,奴性仿佛像是与生俱来地刻在他们骨头里,然而宋玉章对待他们都很和气,除基本使唤之外,其余几乎是不管,久而久之,留在宋家几个奴才都以惊人快速脱去奴性,重新显现出人面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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