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重要东西,对他而言却是不可触碰。
聂饮冰木然地端起海碗,凝视碗内杂乱情形,将海碗放下,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司机刚发动车不久,夜里黑,这里地上又是乱石林立,能把车开得不颠簸是种本事,慢工出细活,他开就不快,眼睛忽而瞥,瞧见后视镜里仿佛是有人,他定睛看,发现那人似乎是在追车。
“五爷……”
宋玉章正闭目养神,被司机提醒,回头看过去,他在夜色中只望见轮廓,但也眼认出那应该是聂饮冰,遂立即指挥司机停车。
“你能吃得惯,为什吃不惯?”
聂饮冰低着头,手掌压着宋玉章手,半晌,他放下手里大海碗,“回去吃。”
宋玉章有心想再跟聂饮冰辩驳两句,好让聂饮冰彻底改对自己浑不以为意毛病,可想想又觉着人各有各脾性,他何必非要扭转别人习惯呢?
宋玉章也放手,“算,不吃,你留下吧,回去。”
宋玉章站起身,聂饮冰跟着站起身。
都是从土匪那抢下马,都有些野性,见过血腥,正适合上战场拼杀。
聂饮冰端着碗正在吃饭,饭是粗茶淡饭,同工人没有什区别,宋玉章背着手面对着他,“马可以上战场,你别起什心思。”
聂饮冰沉默会儿,道:“不会,放心不下你。”
宋玉章扭扭脸,目光又重新落在他碗中,“怎吃得这简单?这离家不远,你也不必日日吃住在这儿。”
“没什,”聂饮冰吃口饭,“这挺好。”
车停下后,不过两三分钟,聂饮冰就追上来。
宋玉章推开车门,聂饮冰跑近,微微有些喘地停在宋玉章面前。
“出什事?”宋玉章道。
聂饮冰单只是凝视着他,宋玉章在他目光中似有所感,扬声道:“老李,你下车去散散烟。”
司机是个懂事,立即就下车,裹着薄薄春装外套“嗖”下
“不必送。”宋玉章道,他走出两步,听着后头亦步亦趋跟来脚步,他回头看向聂饮冰,心中莫名地积蓄怒气,“你要听话,那就听到底。”
他发完这隐晦脾气,又觉得不该,低垂着脸缓声道:“别送,又不是不认识路。”
聂饮冰立在原地,目送着宋玉章背影渐渐远去,他眼睛里全是宋玉章,由大到小,始终都充满着他眼瞳。
宋玉章眼里他又会是怎样呢?
聂饮冰回到屋里头,海碗里饭菜全凉,既不好看也不好吃,聂饮冰自己也知道,他不是不知好歹,就只是不在乎,他活在这个世上,不是为口好饭好菜,也不是为任何享受,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太微不足道,掀不起任何波澜。
宋玉章解聂饮冰脾性。
聂饮冰不爱享受,也没什兴趣爱好,差不多就是只喜欢打土匪,现在多添嗜好也只有发电报——他关心聂青云和聂伯年,想知道他们近况,但发也不多,聂伯年病不是两天就能治好,天天问,也没有多大意思。
宋玉章看他像匹孤狼般落魄而又孤独,心里也不知是什滋味,转身在聂饮冰身边坐下,“也没吃,在你这儿对付两口。”
宋玉章自顾自地去拿碗,手腕却被压住。
“你吃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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