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开着车紧紧地跟在宋玉章身后,人流散开又聚拢,始终密密麻麻地跟着人车,车内柳初有些凶狠得紧张起来,随时都预备开车撞人,或是下车拼命。
银行是关着。
宋玉章站在银行下,仰头看向鎏金顶,大白天,光很刺眼。
宋玉章看会儿,回身单手撑车盖跳上车,在人群惊呼声中三两步走上车顶。
人山人海,宋玉章都望不到人群边际在哪,漆黑车辆成人海中孤岛,他站在岛中央,声音不高不低地传出去,“银行两小时后开市,请诸位先行后退。”
柳初犹豫着要不要下车,最后还是决定开车跟着宋玉章,万出什事,车总比人强。
宋玉章走段路,才被前头人发觉。
“宋行长——”
“是宋行长!”
“宋行长回来,宋行长回来——”
随从。
宋玉章上楼换身衣服,柳初正在楼下等,见他下楼,便又有些怔忪,宋玉章穿身黑色西服,那黑色泛着丝华丽光芒,像是要去参加某种宴会才会穿着衣服。
海洲向都是繁华盛景,如今街头也依旧是很热闹,车来车往,叫卖声不断,光看这些情形,是无论如何不会叫人相信海洲现在正在经历大震荡。
等来到靠近银行路段,终于是见端倪。
人,整条街上几乎全是人,看样子都并不算激动,是种麻木而绝望沉默气氛。
如同石子砸入海中般激起层层涟漪,巨大议论声涌来,宋玉章眉目镇定,他胸前叠朵暗红色丝巾,双手懒散地插在长裤口袋中,他向着众人仰望方向笑,“诸位,这是宋氏银行,说过,有宋玉章在天,银行就绝不会取不出钱!”
这话似曾相似,耳熟得叫人不由自主地放心,人群在嘈杂议论声中竟真慢慢开始后退。
宋玉章站在车顶,目光远眺传话后退人群,过会儿便转身又跳下车,他俯身敲敲车窗,对惊呆柳初微微笑,“进去吧。”
柳初下车同宋玉章进入银行,他很紧张地立即关门,外头
人群显然是激动起来,柳初紧握着方向盘,下车也不是,开车也不是,急道:“行长!”
面对聚拢来人群,宋玉章微摆手,人群像是受到无形阻拦般停下,绝望和希望这两种截然不同情绪齐向宋玉章涌来,宋玉章平淡道:“请让让,要进银行。”
人群在奇异静默中分开条路。
现在各大银行行长几乎是说好般集体消失在海洲,宋玉章也没露面,知情说他去外地,但也难说,是不是真去外地,总之,无人出现,这是事实。
宋玉章现在忽然出现,众人惯常地想要去相信,可又害怕这相信会盲目地落空。
柳初紧张道:“行长,车不好再往前开。”
宋玉章坐在车内静默片刻,随即推车门从车上下来,他向前望眼,发现人群或站或坐,统地望向银行方向。
这样庞大人群数量,最好是先要镇压,再上缴黄金,解决法案问题,最后看银行里余钱办事,这样才能顺利地保下银行。
“行长,这情形恐怕咱们进不去,”柳初压低声音道,“要回去吗?”
宋玉章双手插在口袋中,姿态翩然地向前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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