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阳打开门，对方递给他外卖，他说
谢，看对方急匆匆地进电梯，他脑海里冒出“如果暂时找不到工作去送外卖也行啊”
念头。
发出去简历依旧是杳无音讯。
手机震
下，同时跳出来两条信息。
条来自支付宝，自动缴纳电费提示，条来自银行，扣款提示。
张向阳看着短信中剩余四位数，很悲哀地想他连有骨气地把那顿3888饭钱砸到贺乘风脸上都做不到。
骨气也要钱。
张向阳坐在沙发上拼命地说服着自己：晚上如果陈洲回来，两个人坐下来聊，他就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目前遇到困难和盘托出，管陈洲先借点钱度过这个难关再说。
“嗡——”
【陈洲：wifi密码8个0。】
张向阳手指悬在发送键，半天都没按下去。
【陈洲：
去开早会，晚上回来聊。】
张向阳想陈洲定是看出什
来。
张向阳心想：陈工不会养植物，绿萝不能猛晒。
主人离开，张向阳也不敢乱逛，把早饭吃完，垃圾扔进垃圾桶，从包里翻出餐巾纸，用餐巾纸把桌子擦干净。
没什可做，张向阳拿自己笔记本出来，打开才想起自己不知道无线密码。
很不自在，在别人家里。
张向阳有点焦虑地绞下手指。
陈洲进卧室。
张向阳站在桌边有点不知所措，他想向陈洲辞行，肚子里话才刚酝酿到半。
没几分钟，陈洲出来，他已经换上衬衣长裤，边走边戴腕表，对张向阳道：“去公司开会，晚上等回来再说。”
张向阳张张唇，神情有些茫然，见陈洲去沙发那收拾东西，忙先过去帮忙，将散落文件张张叠好递给他。
晨间准备忙碌得令张向阳完全找不到说话机会。
张向阳吸下鼻子。
他不打算要脸。
中午时候有人敲门，张向阳在视频里看到个戴蓝色头盔外卖员。
陈洲给他发微信，说给他点份饭，凑合吃。
张向阳心想：这好人，就被他这不要脸地赖上。
昨晚在旅馆门口他拖着那多行李，陈洲又不傻。
他只是没拆穿他。
晚上回来聊，聊什呢？他还要再编怎样谎言才能圆过去？
张向阳觉得这样真好累。
陷入困境中人，连友情都无法负担。
思虑再三，张向阳拿出手机。
“陈工，谢谢你昨天收留，先走，下次请你吃饭。”
张向阳编辑好微信，想想，又在末尾加个微笑表情。
他刚要点发送，却见微信上方提示“对方正在输入”。
张向阳手指顿住，没来由，心情有点紧张。
张向阳唯能做是帮陈洲倒杯水漱口。
“谢谢，”陈洲站在玄关门口换鞋，他好像偏爱黑色，今天也穿件黑衬衣，眼下点熬夜后青，神色很严肃，接过张向阳递过来电脑包，他单手整下衣领，“下班给你发微信。”
张向阳捧着水杯，嘴动动，肚子话到嘴边，变成声微弱“嗯”。
陈洲走。
张向阳捧着水杯，在玄关又站很久，他低头看看水杯，抬头又看看墙面，扭头往阳台上也张望眼——小绿萝被安置在个小架子上，在阳光下绿得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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