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张向阳用力握紧母亲手,李玉娟摇晃两下手,对张向阳淡笑道:“真,这是妈真心话。”
“妈不逼你结婚,你个人如果也能开开心心,生活幸福,妈就放心。”
张向阳哭,他不知道自己是伤心还是高兴,就只是很想哭,手里筷子抖得人拿不住,他低着头,眼泪滴滴地掉进碗里,李玉娟握着他手,“没事儿,哭吧,
那就答应,见见。
夜里她躺在床上,盖着红绣面被子,手轻轻抚摸着被面,想到自己出嫁那天,坐在自行车后座,环着丈夫腰,偷偷地笑,幸福啊,像花儿样长满她胸膛。
不见?为什?人都给你叫来,玉娟,你可别犯傻,你还年轻呢,现在三十出头还好找,等你四十再找,那可就没现在这个条件。
李玉娟笑笑,眼角荡起淡淡鱼尾纹,柔声道:“理解。”
“你想要个真心喜欢,妈很赞成,”李玉娟握握张向阳手,“真,妈特别赞成。”
在张向阳记忆里,他很少与母亲这样坐下来好好地深入地讨论过人生大事,他们都忙于生活,没有太多时间和机会去交心。
“为什不想结婚?是妈逼得太紧吗?”李玉娟给她儿子夹块腊肠。
张向阳手握着筷子,筷头搭点米饭,迟疑,缓慢,想点点来说。
“结婚话,要跟自己喜欢人……”
李玉娟点点头,“妈当然希望你跟自己喜欢人结婚。”
张向阳感激地看向自己母亲,他试探着继续道:“可是找到这个人很难,所以,如果没有这个人,可能永远也不会结婚。”
李玉娟沉思会儿,她没读过多少书,初中毕业完家里没钱就没再供她,十几岁就出去打工,她所见所感都是这个世界最粗粝真实面,越是这样,她越是珍惜那些柔软温情,她知道那些东西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有多不容易。
李玉娟很欣慰地看着自己儿子,她儿子从小就比般男孩子更细腻更敏感,所以她要更小心地去呵护照料,“向阳,妈永远也不会逼你结婚。”
她捏着张向阳手,张向阳手现在比她大很多,不像小时候被她牵在掌心里那样小小只,她揉捏着那只手,就像他还是她抱在襁褓里小孩子。
“妈给你介绍对象,想你快点结婚,妈是觉得现在是有妈能陪你,可是等以后妈老,走,你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好孤独,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说喜欢不是合适,”张向阳道,“是真心喜欢,独无二那种感情,不是说这个人适合结婚,就结,妈,你能理解吗?”
要换以前,张常青还没走时候,李玉娟是不能理解。
她跟张常青是媒人介绍,她觉得张常青好,张常青叶觉得她好,两人看对眼,见三次就结婚,结婚年就有孩子,之后日子直过得平平淡淡,她觉得很幸福。
后来,张常青人没,她个人带着孩子,不是没人给她在介绍过,也有条件不错,有工作没孩子人老实,挑不出什毛病。
他们说见见,看看人怎样,李玉娟也想,那就见见吧,万人合适,家里就又有男人,也能帮衬着她起照顾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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