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岩烦,拎着自己书包就回小屋。
“你给站住!”老太太在他背后跳脚,“老娘话还没说完呢!”
“差不多就行。”重岩推开房门,不耐烦地反驳句,“上西岭疗养院去养老,还是窝在这个小破屋子里养老,哪个好你自己看不出来?!”还有句话他就在心里头念叨遍,没说出口,怕把老太太真给气着:要等老子给你养老还得等好些年呢,就你那身体,熬得到那时候吗?!
张月桂还在外面骂,重岩已经关门懒得听。骂来骂去就那两句话,要不然就
脸色顿时黑。
重岩心情诡异地好起来,“慢走。”
温浩冷哼声,转身离开。重岩知道他心里在骂他不知天高地厚,不过重岩自己倒是觉得自己心里明白得很,正因为知道比谁都清楚,所以知道自己能张狂就只有这几天,等手里东西交出去,再没有什筹码之后,他就得老老实实地装孙子。
重岩盘腿坐在沙发上分析下自己处境,觉得自己第二个十七岁过好像没什长进,还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耍团团转?可是不这样又能怎办呢?他还没成年,没钱没门路,真要靠着脑子就弄出什创业大计,显露出所谓商业头脑,李家人只怕更要急着弄死他。
重岩叹口气,转过头冲着里屋房门喊道:“都听见?”
张月桂没好气地推开门,门扇撞到墙上,发出让人不舒服声响。
重岩皱皱眉,就听老太太阴阳怪气地骂道:“这还没发家呢,就惦记先把弄走。喂不熟白眼狼。”
重岩没吭声。他知道他老妈因为生他搞坏身体,不等他小学毕业就病死。而他长相又长得跟他老妈点儿不像,所以张月桂从小就不待见他,平时当着他面儿没少摔摔打打,重岩早就习惯。但习惯不等于接受。上辈子他在住进李家老宅之后,要求跟在身边人都不许大声说话,工作时候更是不能给他弄出莫名其妙声音来,因为这个,背地里没少有人骂他变态。现在回过头想想,这也是老太太给他留下后遗症之。
老杨家夫妻俩都是棉纺厂普通工人,杨树是家里独生女儿,她刚考上北京大学时,街坊邻居都羡慕不得。没想到刚上两年就挺着大肚子回来。张月桂辈子好强,结果被杨树事闹个没脸,要不是看她挺着个大肚子,真是弄死她心都有。还没等她慢慢消化掉这重打击,女儿就因病去世。于是张月桂肚子怒气都转移到重岩身上。尤其在老伴儿过世之后,她脾气越发古怪刻薄,家里就只有两口人,重岩就成她发脾气唯目标。老太太没念过什书,骂起人来都是市井粗话,怎解气怎骂,重岩从小性子就阴郁,中学时候有段时间打架打特别凶。他在外面打架,回家老太太就骂他;老太太越是骂他,重岩在外面打就越凶。这就是个恶性循环。还好多活十来年,重岩性子已经磨圆滑许多,不至于为她几句话就失控。但脸上也流露出不悦神色。
张月桂看他这样,心里越发生气,“老娘哪里对不起你?!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你急着把弄哪儿去?!你个小王八蛋还有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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