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重岩微带嘲意地看着他说：“所以她死
，
还活着。”
李承运看着这个眉眼冷峭
孩子，无比艰难地说句，“是对不起她。”
重岩看着他，嗤
声笑起来，“你这人真幽默。”
李承运哑然，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
才好。然而显而易见是，这个孩子点儿也不信任他，他甚至没打算要信任他。早在脚踏进这个包厢之前，他就已经在自己周围竖起最冷漠坚硬屏障。这个孩子与他想象大不样，他甚至与温浩叙述也不尽相同。他很冷静，冷静让人找不着破绽。
李承运觉得眼下这情形很有些棘手。
李承运凝视着他，目光深沉。
重岩半真半假地笑笑，“李先生，好福气。”
李承运头疼地皱眉，听听这语气，这孩子哪里有当自己是儿子觉悟啊？难道他说不想被认回李家都是真？可是个未成年半大孩子，没有李家，他生活只怕都无法保证。难道还是在跟自己置气？
李承运想到这种可能性，心头微微软下，“重岩，知道你对有些看法。之前并不知道你存在……”
重岩看着他，眼神直白，“你若是知道，又能怎样？”
好，你尝尝。”
重岩淡淡扫眼那块牛肉，没有动。他没有什洁癖，但是有个怪癖就是不肯吃别人夹菜。何况这人还是他心底里最不待见李承运？
李承运心里有些无奈。在他来之前，原本以为会在这个孩子眼睛里看到些东西，比如：紧张、激动、甚至怨恨，或者还会有些孺慕之情……然而什也没有，这孩子那双与他酷似眼睛冰冷通透，平静丝波纹都没有。李承运觉得这样冷静重岩，真不像个十七岁孩子。
也不知是什样经历早就这样性格……
李承运抛开这个会让他产生那丝愧疚念头，没话找话地说：“没想到几个儿子里居然是你跟长得最像。”
“重岩，”李承运想让自己看上去更真诚些，“是真感到愧疚。对你，对杨树……”
重岩木然地看着他，“嗯，你愧疚，然后呢？”
李承运，“……”
重岩其实很怀疑李承运眼里那种类似于愧疚神色是不是他装出来，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还记得杨树是谁。
李承运又次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若是知道杨树会生下这个孩子会怎做？或者把孩子抱回来，或者把他们娘俩养在外面……然而杨树那种性子，无论是哪种方式她都绝对不会接受。
重岩垂下眼眸，拿起汤勺舀红焖牛肉汤汁拌在米饭里。
李承运看着他动作，眼瞳不易觉察地微微缩。李家上下人，除他之外没有人喜欢这吃饭。生活习惯上爱好诡异重叠，在继相貌相似度带来震撼之后，带给李承运第二轮强烈冲击。
这个初次见面孩子，无论外表还是生活习惯，几乎是他完美复制版——除刁钻古怪性格之外。
李承运不由得叹口气，“你性格点儿也不像杨树。”
重岩头也不抬地反问他，“几个？”
李承运有种被噎住感觉。
“四个？”
李承运面色微微变。
“五个？”重岩抬眸望着他，若无其事地问道：“到底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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