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疗养院门口空地上,老太太们人抱着盆小盆景说说笑笑地下车,重岩像个小跟班似提着几个袋子跟在她们身后,还没走进大门就见传达室里窜出来个男人,冲着她们方向喊声,“舅奶奶!”
张月桂脸顿时沉下来。
重岩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离他最近老太太叹口气说:“又来。”转头见重岩正看着她,便压低声音说:“小岩,这人你认识吗?”
重岩摇摇头。
老太太提醒他,“说是你姥爷那边亲戚。”
重岩原本打算看看张月桂就走,但他没想到老太太见到他会这高兴,遇见谁都要乐呵呵地说句,“这是外孙,在京城念书呢,放暑假来看。”
重岩觉得自己从来没解过这个小老太太,对于她这种近乎炫耀表现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木着张脸跟在她身后当道具。吃过晚饭,张月桂把重岩送到疗养院门口,有些忐忑地问他,“你是回家住吗?能呆几天啊?”
重岩话滑到嘴边,神差鬼使地变成,“住酒店……后天走。”
张月桂眉眼舒展开来,又不知该说什,神情略有些无措。
重岩突然不后悔,多留天而已,对他而言并没太大区别,对老太太却不样。虽然他还不是很清楚到底如何不样。被这种莫名情绪鼓动着,重岩轻轻拍拍她胳膊,“明天带你出去转转吧。”
重岩皱眉。他姥爷过世快十年,从来没见有什亲戚走动。
老太太又悄悄说:“搞不好是奔着你姥姥钱来。”见重岩脸懵懂,压低声音说:“你知道吗?你姥姥家那片现在搞拆迁呢。”
重岩哦声,明白。
那个三十来岁男人还围着张月桂寒暄,重岩上辈子没见过这个人,不知道最后拿走那笔拆迁款人到底是不是他。不过
张月桂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重岩摆摆手,转身走出疗养院大门。这里条件确实不错,张月桂气色要比半年前好得多。不知道这次,她会不会活长些?重岩不喜欢她,但也不想她早早离世,她像是种标志,证明重岩曾经在这个城市真实地生活过。
重岩转天很早就起床,包辆车带着张月桂和同屋住另外两位老太太直奔海边,搭轮渡去临海有名海螺岛。岛上有香火鼎盛寺庙,还有几处颇为奇巧自然景观。重岩以前听张月桂唠叨过,说她刚刚参加工作时候单位组织去海螺岛玩过次,这多年,竟然始终没有机会再去。重岩有些无奈地发现,尽管很多年过去,但是老太太在他小时候经常念叨那些话,他竟然都记得很清楚。
老太太们去海螺寺上香,跟游客们起顺着石阶爬到山顶,看远处海、渔船和隔海相望熟悉城市,重岩走在后面替她们背着水和零食,觉得她们叽叽喳喳样子活像出门春游小学生。
中午重岩带着她们在海边渔家馆吃海鲜,下午去位于城市另端花卉市场,老太太们都喜欢花花草草,重岩捎带脚地也做下市场调查。晚饭是在花卉市场附近家粥店解决,老太太们都讲究养生,对这些南瓜粥、百合粥什特别中意,吃完饭,重岩带着她们在海边散步,然后把她们送回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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