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还有……”沈曦拉
个长音，手腕轻晃，握着笔尖缓缓下移，到第四行，“阙秦以利晋，惟君图之”那句，在“君”上面又画个圆圈，说，“还有这个。”
“……”看出上当，夏九嘉不发言。可沈曦没有发情书讲情话，他也不能开骂。
那个“君”字，固然没有写得很好，可也没有写得不好，和别
差不太多。
沈曦又说：“好，你答应，这两个字送给
夏九嘉说：“你去过就去过呗……”显摆什
？
“别急。”沈曦却继续讲道：“苏州狮子林呢，有座真趣亭。乾隆下江南时在那附近闲逛，忽然时兴起，叫人备好笔墨，挥毫、赐字、留下墨宝，写下‘真有趣’三字。写完却感后悔，觉得庸俗不堪。当时状元黄喜就在边陪驾，揣摩到乾隆想法，便说自己贫如洗，请皇上把中间‘有’字赏给他用，于是乾隆顺水推舟，单独留下“真趣”二字，立即由俗变雅，意境全然不同。乾隆走后，地方*员筑造亭阁，就是真趣亭。”
夏九嘉愣愣看着，不明所以。
沈曦又笑，竟很英俊：“所以吧，既然您老不大高兴……那两个字赐给
咯？好？”
夏九嘉点头：“行啊。”
夏九嘉字比较秀媚，四行下来，字赏心悦目，除那个“夫”字——因为不下水，来回勾抹，显得突兀。
沈曦凑近看眼：“哇哦，有两个字当真难看。”
“两个？”夏九嘉瞅半天，“哪两个？”哪有两个？？？除“夫”，还有什？？？
沈曦说：“还有个。”
“……”夏九嘉皱眉。
可怕。
因此，他特意出来买笔。就像刀剑对于战士、球杆球拍对于球员样，铅笔水笔对于考生来说也是搭档，极其重要。
老板把笔逐个掏出。
夏九嘉支支地试。
他没太思考，直接就用必背课文《烛之武退秦师》试笔。
“嗯。”
“话说，到底哪两个字写得不好？”
沈曦伸手抽根粉色水笔，拔开笔帽、放在边，又用长长手指按着夏九嘉那张硬纸，微微向自己方向挪点，右手手腕抖，在“夫”字上画个圆圈：“这个。”
夏九嘉也想到：“嗯，知道。还有呢？”
“那这个字，送给。”
他是完美主义，此时听沈曦这样讲，有些别扭、难受。
嗯，干嘛都要完美。
沈曦好像注意到皮冻露出来表情，嘴角勾，只胳膊搭着柜台，轻轻靠着，没穿校服，腰带将腰部勾勒出美好线条，说：“小皮冻儿，去过苏州狮子林？”
“嗯？”夏九嘉不明所以，说，“没有。”
沈曦说：“去过。”
先用第支笔在硬白纸上写：【夫晋，何厌之有？】开始，因为没有用过，墨水并未下来，“夫”字没有写上，夏九嘉反复几遍，才在刚才那些没墨水“夫”字上面成功写出个很正常“夫”字。
接着，夏九嘉换第二支笔，另起行，写：【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因为是要试笔，夏九嘉字写得很大，行间距也大。
第三支笔：【若不阙秦，将焉取之？】
第四支笔：【阙秦以利晋，惟君图之。】
各写句以后，夏九嘉决定，买这第四支笔。手感最好，写得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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