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垂在身侧手微微颤抖,周隔海抬起手,向着杜程方向压压,又指指自己,无声道:不要动。
杜程坐在原地没有去追,他有种直觉,周隔海会过来,他不会再逃。
中午太阳是液体状,倾泻而下,让人也跟着融化。
人群来来往往,少年仔细地躲避着人群,从拥挤医院大楼出来,没有碰到任何人。
杜程看小孩,是因为想起那天自己失控痛哭样子,脸微微红,“又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也可以吃冰激凌。”姬满斋起身,轻拍拍杜程肩膀,压下帽子转身向医院外走去,杜程看着姬满斋离开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起来,意识到自己在笑后,又很快把笑容压下,继续紧盯着欧阳玉那间病房。
欧阳玉正在吃午饭,房间里其他病人都说好样热热闹闹地有家人陪伴,只有他孤零零个,筷子在盒饭里动得很缓慢,他像是静止在热闹人群中幅画,格格不入地落寞。
重新失去双腿老人忽然间变得苍老,杜程看着欧阳玉,想到欧阳玉年轻时候样子,欧阳玉年轻时候确是个很清秀美少年,可他老,再好看也是老。
他仍记得孟诗平回忆中曾感叹,她年华老去,色衰而爱弛,丈夫也喜欢上别年轻女子。
窗外蝉鸣声声,这个夏天实在漫长,令所有人都有点受不,绿叶快被猛烈太阳晒化,叶尖浓绿欲滴,午后空气沉闷,似是即将迎来场惊天动地大雨。
杜程坐在长椅上,他目光穿过遥远距离,静静看着病房内欧阳玉,欧阳玉正坐在床上揉着自己毫无知觉腿,神情怔怔。
杜程偏过头看眼姬满斋西服,“真洗不掉吗?”
西服胸口痕迹斑驳,星星点点不太显眼,是那天他留下泪水痕迹。
姬满斋这身衣服显然不是凡品,杜程认为它更倾向于件防御类法器,这样法器很难被损坏或者留下痕迹,更何况是姬满斋法器呢?
欧阳玉已经这老,周隔海还在乎他吗?还会为他出现吗?
正在这时,杜程像是感觉到什,他眼珠动下,视线迅速地移到医院走廊处。
清瘦少年穿着普通,步调沉稳,混迹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他步步走向病房,在离病房只有步之遥时,脚步忽地顿住,他转过脸望向窗外,视线准确无误地与医院楼栋下杜程对上。
多日不见,杜程还是眼就认出那张脸,很奇怪是,他以为他会愤怒地立刻冲过去,可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周隔海,而周隔海也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双方都从彼此眼神里感觉到相似内容。
杜程视线下滑,姬满斋手套同样也被他眼泪弄脏。
姬满斋回避这个话题,“想吃点什?”
病房内,护工送来盒饭,欧阳玉感谢笑容已经有些勉强,不像开始住院时那云淡风轻。
“宝宝不哭,妈妈给你买冰激凌,痛痛飞走。”女人抱着痛哭小孩从医院大楼里出来,母子二人经过长椅边,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夏天里身黑色西服奇怪打扮姬满斋,倒是杜程目不转睛地看着抹眼泪小孩。
帽沿跟着转动,姬满斋环手望向杜程,“要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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