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逢仰头,将眼中泛起热意敛去。
林奇见他仰头往后靠,以为他疼厉害,担心道:“很疼吗?要不……脱瞧瞧?”
韩逢那点泪意消失殆尽。
真是兄弟不给自己做脸。
“不疼。”韩逢回避道。
京官,说好听,那点俸禄都难以为继在京中日子。
林奇扶着韩逢坐到床榻上——除床榻,只有冷凳,没别地儿坐。
林奇吩咐仆从,“去,请金大夫来。”
“是。”仆从伶俐地转身。
韩逢忙道:“不必!”
“嗯——”韩逢闷哼声,脸由白转红,由红转白,捂着腿根疼得死心塌地。
林奇也是惊着,也顾不上斥责车夫,忙虚虚地扶着韩逢两肩,慌张道:“韩大人,你没事吧?”
韩逢捂着自己兄弟,心道这就是你造反下场,强忍着痛意,哑声道:“无……碍……”
林奇是真慌。
直到马车停在韩府前,韩逢都直佝偻着。
方小小天地,在这方近乎密闭天地里,林奇无处不在。
往下看便是林奇长袍下双腿,丝绸在双腿中间落下去,勾勒出圆润玲珑膝头和点大腿轮廓。
韩逢在楚云楼这个京城第温柔乡里待炷香功夫,腻味要死,幸而里头没什香气,要不然他脸色能更难看。
鼻尖闻着林奇身上特有味道,韩逢有兄弟阋墙苗头,不争气东西试探着想出来造反。
韩逢立刻将目光微微往上挪挪。
林奇目光落在他藏青色袍子上拱起那处,担忧道:“该不会是肿吧?”
韩逢麻木道:“不疼,真不疼。”
“去。”林奇简短地命令仆从,仆从是林家仆人,不听韩逢吩咐,闷头就跑出去。
韩逢脸色红白相间好不灿烂,呐呐道:“过会儿就好。”
林奇也不单是为这个,在楚云楼面前,他就瞧见韩逢脸色不好,大概是真病,“韩大人是为登林府门染风寒,自然该负责到底。”
韩逢神色复杂,心中涌上股酸涩,几乎要哭。
林奇……这样光风霁月林奇,背那样污名街头斩首……
再铁汉子,该脆弱地方都样脆弱,更何况韩逢方才在马车上正对林奇浮想联翩,小兄弟正是半软不硬时候,林奇头砸下去,韩逢没惨叫出声已经算是不错。
林奇扶着韩逢下马车。
韩逢面皮早在两世岁月中锻炼得无坚不摧,而如今在这样情形下,他还是忍不住红脸。
略觉丢人。
侍从推开门,林奇扶着韩逢进进院子,院子里冷冷清清,棵树张石凳,洒满落叶,看就是无人打扫,再说房内,称得上是家徒四壁。
淡青色腰封束着截细腰,非女子那种纤细盈盈握风吹便倒,翠竹松柏般,马车晃动,腰身却挺直着不动,挺拔坚韧。
韩逢眼睛看直,头又有点昏,脑袋里热热,还有些冲鼻。
管不住自己,韩逢也恨这点,脑海里慢慢念起佛经——半点不管用。
再这样下去,就要在林奇面前丢丑。
韩逢悄然抬起左腿,想掩盖自己暗暗抬头小兄弟,却是‘咯噔’下,马车颠个大,林奇本是坐笔直,也不由向前栽去,说巧不巧,头脸正砸在韩逢刚抬起腿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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