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发髻乱,玉簪斜斜,清秀面上淌着汗,衣服也乱,他神情暗含焦急,面上仍保持着内敛,将气喘匀,才又矜持道:“韩大人,真巧。”
在远远看到林奇身影时,韩逢已有点呆愣,此刻林奇勒马在前轻声唤他,他却舌尖发麻,头顶发热,目光痴痴地仰望着坐在马上林奇,他好像陷入场梦、场雪。
钱不换眼色惊人,瞬间然,识趣道:“林大人是路过?”
林奇虽然是个弱不禁风贵公子,不过骑马还是不在话下,着急奔来气息还
“国舅爷缓思,”韩逢拱手,“——随时恭候。”言罢,转身步入水中,湖水淹没他截小腿,行动缓步,水波劈开,气势往无前,王玄真骤然从韩逢身上仿佛看到先帝影子。
那是执掌生杀拥有至高权柄才会使人产生自负。
王玄真微抖下。
韩逢下摆全湿完好无损地走出国舅府,脸色虽白,眼里仍有笑意,钱不换来时对他态度很凶恶,送他出府时却恭敬起来,“韩大人,车马已经备好。”
“你是个很聪明人,”韩逢语气平静道,“将来会有大造化。”
算不得,国舅爷,你只需知道能帮你报仇雪恨,这就够。”
“你怎帮?”王玄真快速道,毫不掩饰他着急。
“很简单,你动不他,只因为这天下还是他姓,”韩逢眼光流转,暗藏锋芒,“换个姓——不就好。”
王玄真呼吸都快停滞。
先帝重欲,每每在床上都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奄奄息,王玄真自小便性情单纯,心里再恨,想也是咒先帝早亡,老天有眼,先帝也确死很早,可王玄真仍是不解恨,却从未想过……造反。
钱不换跟在王玄真身边已有十四年,王玄真性情不定,时而温柔若水,时而,bao烈如火,有时还会无缘无故地哭天抢地,从来也不把身边人当人,即使钱不换直跟着他,王玄真对他也与其他仆人差不多,顶多就是更爱用他,无论从哪方面看,王玄真都不算是个好伺候主,钱不换能安安稳稳地在王玄真身边待上十四年,也是很不起,心性也已磨炼得很好。
这样钱不换有点怕韩逢,他在韩逢身上感受到种深不可测可怕,这种可怕与王玄真歇斯底里是完全不同,让人难以捉摸,不敢回应也不敢讨好,在韩逢面前,会让他觉得自己毫无遮掩。
钱不换默默送韩逢到府门前,亲手为韩逢推开门。
开门声传来同时,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吸引两人目光,阴沉天幕下,白袍骏马疾驰而来,风吹起来人袖袍,鼓如羽翅。
“吁——”林奇远远看到门口韩逢,立即勒马停下,骏马前蹄猛踩高昂嘶鸣,林奇勒着马缰向后又用力勒下才止住马势,目光明亮地射向韩逢,“韩大人!”
‘造反’这两个字在王玄真脑海里跳,他浑身上下汗毛都忽然竖起来,他此生从未这样明朗过。
是,他恨极先帝,恨连他名字都不想提起。
多少次在噩梦里将那张脸捅得血沫横飞,醒来却又是极度空虚。
那种空虚永远也无法填满,王玄真绝望地想。
王玄真咽下唾沫,藏在袖子里双手微微发抖,目光已慢慢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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